王麗珍哭得很傷心,施光明的右手被王麗珍抓住,他伸出左手,想拍拍她的背,安慰她,手舉到半空又停住,縮了回來。
王麗珍扭過頭,淚眼婆娑地問:“施光明,你說你是不是我的救命稻草,我問你,你是不是不會不管我?”
施光明感覺自己的腦子糊糊的,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他說:
“我是稻草沒錯,草民草民,不是稻草是什麼,但能不能救命我不知道。不過,你要是真的碰到什麼事,只要我有能力,你說的沒錯,我還沒那麼無情,真的會幫你。喂喂,王麗珍,你不會現在真的碰到什麼事了吧?”
“對,我碰到事了,碰到了大事。”王麗珍說,“我就是覺得自己現在年紀大了,不想再這麼繼續下去,所以我一定要來找你,我想讓你跟我走。”
施光明把自己的右手抽了出來,把手裡的紙巾塞到王麗珍手中,他看著王麗珍問:
“你想讓我跟你走?怎麼走?”
“你要什麼條件都可以,還有,她想要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她。施光明,我現在能信得過,覺得真正靠得住的,真的只有你一個人。”
瘋七瘋八,說的是什麼話。施光明想笑又沒有笑出來,他搖了搖頭。
“怎麼,你不想嗎?”王麗珍問,“你不想跟我走?我知道你原來在公司是銷售總監,你是有能力的。去了上海,只要我們在一起,那公司是我的也是你的,我讓你當總經理。”
“我不想。”施光明說,“看樣子錢真的是能壯人膽,怪不得那些有錢人那麼囂張,懟天懟地,覺得好像全世界都該是他的。王麗珍,你是不是覺得有錢就可以予取予奪為所欲為了?要我跟你走,那你有沒有先想想先問問,我有沒有這個意願?”
王麗珍用紙巾擦著自己的眼淚:“我現在不就是在問了嗎,施光明,什麼意思,你是說你不想跟我走?”
“對,不想,我說過,過去已經是個墓碑,豎在那裡很扎眼,要忘確實忘不掉,也沒必要忘,豎著就豎著好了,誰還沒有過去,但我不想揹著碑走。”
“什麼意思?你再說一遍。”
“意思就是,過去就過去了,過去也只是過去。我們過去是戀人,現在最多就是前女友和前男友的關係,我不想重溫舊夢,來一個什麼舊夢重圓的狗血劇。”
“為什麼,你是嫌我老了,還是嫌我醜?”
“都不是。你不老,我們兩個走在一起,人家只會誤以為是我老牛在吃嫩草。而且你現在,說實話,比原來更好看更自信也更有魅力,沒錯,你就是標準的,那種屌屌的白富美。”
“那你,那你……那你是怕傷害了她?還是不想傷害她?”
施光明嘆了口氣:“其實,我是不想傷害我自己。”
王麗珍看著施光明,眼角還殘留著淚痕,但滿眼都是疑惑:
“我沒有聽懂,施光明,你說說清楚。”
是說還是不說,這種話有必要和人說嗎?施光明猶豫著,最後想想,有些事還是說說清楚為好,不要拖泥帶水。
施光明轉過身,面對著王麗珍:
“我和我老婆在一起,你不會知道我們都經歷了什麼。在一起經歷多了之後,兩個人就變成了一個人,已經分不出我或是她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有沒有過這樣的切身感受和經歷。
“反正在我,就是這樣,我覺得我們是一體的,苦也好,甜也好,痛也好,開心也好,我們是一起承受的,拆不開也分不清了。所以,我說我不想傷害自己,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王麗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是說,傷害了她就是傷害你自己?”
施光明點點頭:“對,可以這麼說。”
王麗珍盯著施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