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強忍著沒讓自己睡過去,保持著最後一絲意識走到了家門口,卻發現她的指紋解不了鎖。

她沒有精神再去思考為什麼,坐在門口抱著大提琴閉上眼,睡著了。

意識徹底混沌前她還想著,等祁夜回來給她開門就好……

現在她徹底清醒過來認清現實,就好像晴天霹靂,劈得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現在對祁夜而言就是一個陌生人啊,她就這麼跑到他家來,他會不會懷疑她?

更讓她覺得可怕的是,她現在好像還睡在他的床上?

她維持著一手抱被子,一手舉杯子的動作,僵硬得不知如何是好。

祁夜半眯著眼看她片刻,忽然問,“還要不要喝水?”

他的語氣很尋常,完全不像是對待陌生人。

蘇月眨眨眼,“啊”了一聲,遲鈍的搖頭,“不喝了。”

祁夜點頭,把杯子接過來放回床頭櫃。

再回頭時,蘇月依然是那副傻愣愣的樣子,糾結又不安的看著他。

他沉默幾秒,“很喜歡我的床?”

他開口的語氣帶著他特有的涼薄,落進耳朵裡就好像刮進了冬夜的風,刺得蘇月一個激靈,也終於徹徹底底的回了神。

她手忙腳亂的從床上爬起來,起身時還下意識看了眼身上的裙子,除去有些褶皺外,很完整。

她鬆了口氣,卻在看到他淡漠的神色時更加無措,雙手握緊放在身前,尷尬的想著解釋的話。

“我……”

“叫什麼名字?”

不等她想好,祁夜已經在床邊坐下。

他沒有穿著西裝了,換上黑色的休閒服,那一身氣質倒是沒有什麼變化,漠然至極。

他靠在床頭抱臂睨著她,像是查戶口。

蘇月咬唇,低聲答:“蘇月,蘇州的蘇,月亮的月。”

她乖巧得就像是做了壞事等著大人懲罰的孩子,不安害怕,卻不敢違抗。

“蘇月……”

他低低念著她的名字,語氣薄涼,卻透著幾分詭異的不讓人察覺的溫柔。

就好像,這個名字曾被他念過無數次。

柔軟的、不甘的,求而不得的。

他低垂了眼,眼底驟生的微光,如同可以燎原的星火。

好一會兒,他才重新抬眸看回她的眼睛,“為什麼會在我家門口?”

對上他的眼,蘇月腦子就一片空白,給出的解釋也是很愚蠢,“我……我走錯了……”

“走錯了,密碼呢?”

“密碼,我家也是這個密碼啊,真是好巧啊哈哈哈……”

她尷尬的笑在祁夜平靜的目光中越來越僵硬,頓了幾秒,她扯了扯嘴角,無力的低下腦袋。

在他面前撒謊,就好像跳梁的小丑,只不過是給他增添些樂趣罷了。

還不如保持沉默。

她垂著小腦袋,像是被陽光暴曬後失了水分的花兒,蔫噠噠的。

讓人心軟。

祁夜若有所思的看她。

好一會兒,他才低低一嘆,忽然又覺得有些好笑,“你很怕我?”

不明白祁夜到底是什麼意思,蘇月咬著唇抬頭,卻在看到他唇角淺淺的笑意時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