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透過窗簾縫隙鋪開一道橘黃的光帶。森夏被陽光的暖意喚醒,抬手揉了揉臉睜開眼睛。大部分時候她從混亂的夢境中醒來,但是昨晚的夢鄉非常平靜安寧。

小春依然睡著,的確如他所說睡姿老實,規規矩矩平躺著,一隻手臂沿著枕頭伸直被她枕著,另一隻手放在體側。她鬼使神差的湊過去揉亂了他的頭髮,揉到一半看到他朦朧溼潤的眼睛注視著她。

“你醒啦……”她訕訕的縮回手,搗亂被現場抓住太尷尬了。

“睡得還好麼。”他截住這隻調皮的手握在手中,先問她昨晚睡得好不好。他實在放心不下她魂魄的隱患。

“很好的,沒有做噩夢。”她想到昨晚舒適溫暖的睡眠,開心的回答。

小春略放了一點心,取下懸浮在半空的樹枝,遞給她看。

“一根樹枝。”森夏這才注意到頭頂的樹枝,外表平平無奇,除了會飛之外看不出任何稀奇之處。

“扶桑樹的樹枝。”他不提樹枝的作用,以免牽出她魂魄的問題,只說樹枝的來歷。

“金烏住的扶桑樹?湯谷之上,十日所浴,真的被大羿踩斷了枝丫?”她好奇的天性發作了。

“等見到扶桑樹你可以自己問。”小春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彌補以前摸不到羽毛的遺憾。

“我能去見他?他願意見我?”森夏很驚訝,她以為這種傳說中的存在必然生活在一個普通人無法到達的地方。

“平時我和他住在一起,說過很多你的事情,他對你很熟悉。別亂動,外面涼。”小春把她按在被子裡裹好。

“扶桑樹是不是很高很大,通天徹地。他身邊有沒有小扶桑樹?”森夏冒出一個又一個問題。

“扶桑樹很高很大,樹幹顏色比其他樹稍淺。他沒有孩子,因為相伴而生的扶桑樹死了,獨留他煢煢孑立。”小春的聲音有些低落,抱著她的手臂微微收緊。他太明白孤獨的滋味,所以更敬佩扶桑樹不畏寂寞,堅守責任的勇氣。他自問沒有這份勇氣,幸好找回了她。

“當初我幾乎找遍花國找不到你,偶然認識了扶桑樹,他一直安慰我不要心急,肯定能找到你。我又找了許多年,實在沒有進展,只好聽他的話先靜下來學習。扶桑樹教了我很多東西,兩個人做伴日子過得快一些。”他的語氣溫柔平靜。

“我值得嗎。”她忍住心酸,小聲問他。曾經她想過放棄生命,如果她放棄了,他會在一次一次無果的尋覓後停止找她,或者變成什麼樣。

“你是世間最好的,我喜歡你勝過所有東西。”他看著她黯淡下來的笑臉,輕輕親了親她的嘴角。

“我沒刷牙。”她連忙躲開。

“我抱你去刷。”他才不要放開好不容易抱到懷裡的小人。

“我自己去。”她堅持。

“我幫你換衣服。”他退了一步。

“不要。”她反抗成功,他起床去找衣服。

.

“我做的衣服難道不是布料很多嘛,居然躲著我。”小春一邊去找外衣,一邊抱怨她的小氣。

“我在宿舍換衣服都會不好意思,天生的。”森夏小聲辯解了一句。

“以前我沒有身體沒辦法摸到,現在有手了不肯給我摸。”小春委委屈屈的說完,把衣服一套一套鋪開給她看。昨晚他已經把她換下來的衣服和其他東西全部銷燬了,挫骨揚灰。

森夏裝聽不到,反正說不過他。

“全部是我做的,隨便選一套。”他滿懷期待的等著她的選擇。

“襦裙?不好意思,我對花國傳統服飾不是很懂。”森夏圍著被子坐在床上,身邊平鋪著的衣裙在陽光照射下異常美麗,一套深藍底色繡著白色水紋和飛鳥,一套淺紫底色繡著臘梅,布料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