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夏重重摔在地上,緩了緩神爬起來繼續。

基礎練習的成績得到鴉九肯定之後,她主動要求新增了新的練習內容。鴉九提前講過,新內容的難度略高一些,務必循序漸進。

鴉九口中“略高”的難度,已經讓她比當初開始基礎練習時,慘了不止一倍。

堇和百合站在門外,魂不守舍的聽著室內不時傳出的動靜。她沒發出過一絲聲音,只有一聲聲倒地的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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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走上二樓,“百合去找黑貓。堇去準備換洗衣物。”直接給心急如焚的兩個人分派了任務。

傀儡的核心原則之一,不能坐視主人受傷。以前徐家子弟統一在校場練功,傀儡不得跟隨入內,倒是沒發生過眼前的情景。

百合和堇分頭行動。百合的目光從菖蒲臉上一閃而過,菖蒲不會難受麼,菖蒲和他們到底有多少不同。堇向臥室走去,腳步匆匆。他聽著她一次次摔倒再默默爬起,實在聽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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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推開門,森夏在地毯上躺成一個大字。她的額頭滿是汗跡,馬尾辮鬆了,幾縷髮絲貼在腮邊。

她聽見菖蒲說話了,知道他是來提醒她休息的。她完成了基礎練習後,額外加了一段新練習,超出正常時間了。她動著沒什麼感覺,一停下來,摔出來的痛,混著運動後的酸灌滿了四肢。

菖蒲走到她身邊坐下,拿出手機對著她拍了一張。

森夏抬起手臂遮住臉,“不要拍,太丟人了。”菖蒲最近很喜歡拍她,拍完不肯給任何人看,包括她。

“只有我看,再給徐驚鴻一份。”菖蒲在聯絡人裡選擇徐驚鴻,附加照片,傳送成功。

“他會覺得我太笨吧。”森夏挫敗的捂住臉。她的平衡感太差,做快速連貫的動作很容易摔倒。

“別人有師父教,你自己練習有這般進度,足夠好了。”菖蒲拿出手帕給她擦汗,玄色的衣袖沾在她身上。

“你的衣服會髒了。”森夏想滾到一邊躲開他的手,被菖蒲溫柔的按著肩膀固定在原地。

菖蒲撥開粘在她額頭上的碎髮,小心的擦著額頭鬢角的汗水。

他知道百合目光中的質疑,他的心疼不會比他們少。他的一顆心曾經疼到粉碎,又硬生拼了起來,只不過他明白不能干擾她的步伐。她不需要對溫室嬌花般的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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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上下又酸又痛。”森夏活動了一下手臂。

菖蒲雙手穿過她頸後和膝後,把她抱了起來。

森夏有一瞬間的慌亂。

“帶你去洗澡。”菖蒲抱著她,一步一步穩穩走著。

森夏放鬆下來,靠在菖蒲懷裡。他的懷抱和小春不同,是一種格外包容的溫柔。她好像聽不到他心跳聲,又好像聽到了心跳聲。

“小時候很喜歡讓你抱著。”她閉上眼睛。

菖蒲記憶中小小的夏夏蹦出來,和懷中的少女重合。

“你討厭被別人的腿擋住,所以出門總是要抱著。我抱著你看煙花,看月圓,看弟子比武練劍。”他低聲說。小小的夏夏摟著他脖子,好奇的張望著外面的世界。她信賴他,依賴他,可他卻沒能保護好她。

“我重不重。”森夏感受到他繃緊的手臂,以為是自己太重。

“不重。”菖蒲抱著她走進臥室。堇站在圓桌旁看著他們。

“放我下來吧。”森夏小聲說,堇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好彆扭。

菖蒲彎下腰,鬆開一隻手,等她站穩再鬆開另外一隻手。

森夏快步走進浴室,對菖蒲笑了笑關上門。

菖蒲眼中閃過一抹落寞,衣袖上還留著抱她時壓出的褶皺,她輕盈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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