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停在見月門外,低頭沉思。剛才和夏春說話的時候,他忽然摸到一點線索,關於那個困擾已久的問題——徐驚鴻到底在醞釀什麼。
即使徐家人丁凋敝,剩下徐驚鴻一人苦苦支撐,徐家依然擁有超越大部分家族的實力。徐驚鴻作為徐家唯一的掌控者,不應該有事情需要耗費如此久的時間。上次花費了無數人力物力的大事唯有那一件了……
菖蒲掩在袖子裡的手握緊。他不想相信徐驚鴻會傷害夏夏。
心底一個微弱的聲音,固執的冒出來,如果徐驚鴻真的要傷害她呢。
他絕對不允許她再次受到傷害。不論是誰,想傷害她,必須先跨過他的身體。他願意用一切來保護她,哪怕魂飛魄散。
菖蒲推開門走回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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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攔住菖蒲的去路,菖蒲站定等著紅葉開口。
“你總是胸有成竹,無所不知的樣子。”紅葉臉上燦爛的笑容漸漸淡去。
“世間即使有無所不知的存在,必然不是我。”菖蒲輕描淡寫的回應。
“我所指的範圍當然限定於她,真的很羨慕你和她的默契。”紅葉明亮的眼睛緊緊注視著菖蒲,“她她那麼信任你,對你有不一般的感情。你能違抗她的意志,可以指揮堇和我。”
“確實如此。”菖蒲的視線落在紗簾上,坦然承認。
當初實在沒有辦法治癒火焰留下的傷害,他主動提出做傀儡。他沒問過徐驚鴻詳情,但徐家的傀儡秘術顯然是可以調控的。傀儡的原則由徐驚鴻一條條鐫刻進傀儡的核心中,可以多,可以少,更可以無。他大概是最後一種情況,徐驚鴻單純做了一具身體為他續命。
“我懂的,萬般皆是命運。”紅葉感嘆完,又補充了一句,“我只是想了解一切和她有關的事情。”
“加油。”菖蒲出人意料的冒出一句鼓勵,繞開紅葉走了。
他不想配合紅葉回憶往昔,不是往昔不好,而是太好。那段時光是他珍藏在心底的寶物,不願意和任何人分享。她的未來註定會有許多人參與,唯獨往昔只屬於他和她兩個人。
他盼著她記憶回來的那一天,盼著她能回應他的期望,平安長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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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走到二樓臥室,一眼看到走廊窗邊沒精打采的堇。堇最初鬧騰的太過火,被夏春針對,又被百合補了一刀,至今每天保持著這副樣子。菖蒲推開門進去,然後反手關好門,彷彿堇根本不存在。
森夏已經吃完早飯,不在圓桌邊了。
“菖蒲?”她躺在床上,用毛巾包著冰塊敷眼睛,聽到腳步聲和水晶簾碰撞的細碎聲響。
“是我,好一些了麼。”菖蒲坐在床邊俯身去看她。冰塊附近凝結的水汽沾溼了一對細眉,他拿出手帕將水珠一一擦乾。
“好像沒有那麼癢了,應該就是花粉過敏吧,森林裡某種花到花期了。”森夏看不見菖蒲的神情,怕他太擔心,語調輕鬆的回答。
“給我看看。”菖蒲皺眉,按說她的身體不該發生花粉過敏。
森夏聽話的把冰塊拿下來,菖蒲接過去,順便握住她的手腕切脈。他心中一慌,她的身體明明一直平穩轉化著,為什麼突然紊亂了。
“腫的更厲害了?”森夏試著睜開眼睛,正好看到菖蒲的神色變化。
“沒有,的確是過敏,我去拿藥膏。”菖蒲露出一個笑容寬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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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夏沒有追問,菖蒲不想說的事情肯定有他的道理。她伸出手指碰了碰眼眶,自我感覺消腫了些。她放下心翻了個身,看見菖蒲落在枕邊的手帕。
“這是什麼花。”她戳了戳角落的五瓣小花。
“想坐著塗還是躺著。”菖蒲拿著一個小小的圓形瓷盒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