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只有黃黑兩色。天空密佈著翻滾的烏雲,烏雲連著看不到邊際的焦黃乾土。遠處有一兩棵枯樹,漆黑的枝丫直衝天空。視線所及沒有任何活物。

森夏被固定在原地,發不出聲音,無法移動。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不想知道,不想思考。她望著空中奔騰變幻的烏雲。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還會有多久。

咚咚咚。

死寂的天邊突然驚起一陣巨大的響聲。

她悚然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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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森夏在連續不斷的敲門聲中驚醒,意識從夢境中彈出。床溫暖柔軟的舒適感緩解了驚醒的僵硬,她眨動眼睛,驅散腦海中殘留的夢境。

窗外是濃黑的夜色,牆角的落地燈架上掛著一盞米黃的燈籠,散發出朦朦朧朧的暖光。

她耳邊有一道輕緩的呼吸聲,小春在旁邊睡著了。她好好蓋著被子,他穿著單薄的襯衣躺在一旁。

他的一隻手隱沒在被子邊緣。隨著知覺慢慢恢復,她感覺到了他溫暖的手握著她的手。

說好去客廳各睡各的,騙人鼻子長。她在心裡嘟囔了一句。

朦朧燈光下,他的睡顏恬靜美好。她忍不住替他開脫,可能她失去意識的樣子太嚇人,他擔心發生意外,所以就近守在這裡。

她對自己如何從沙發轉移到床上的情節沒有一點印象。這是第三次了,丟人丟在客戶面前。她碎了一地的節操拼不回原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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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客房服務。”門外的敲門聲暫時中斷,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

森夏怕吵醒小春,沒有應聲,手輕輕從他手中掙脫出來,撩開被子準備下床開門。剛直起身體,頭皮微微一疼,低頭髮現一束頭髮被小春壓在手臂下。

門外的敲門聲持之以恆的響著。

森夏屛住呼吸慢慢靠近小春,伸手拽住頭髮慢慢拉出來。拉到一半,他醒了。

小春睜開眼睛正好看到森夏手肘撐在床上,另一隻手拽著一縷頭髮,嘴巴微微張開。他露出一個笑容,她的臉慢慢染上一層薄紅。

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他喜歡會害羞的她,不喜歡一動不動,了無生氣的她。雖然暫時不知道她暈倒的原因,以後時間很長,足夠他慢慢了解。

“先放我起來,我去開門,門外的人等很久了。”森夏把手縮回去,強自鎮定解釋著她起床的目的。

“你躺好。我去。”小春說完依依不捨的爬起來,跳下床去開門。睡前壓住她頭髮的小伎倆果然有效,她不能悄無聲息的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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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沈莊格外寧靜,森夏聽到小春一路從房間走到院子裡,開啟門和服務生交談的聲音,自暴自棄的躺下用被子矇住頭。

她臉紅到整個人快要燃燒起來了,心跳一下比一下快。剛醒來睡昏了頭,現在她才後知後覺的開始害羞。

有生之年,第一次和男性睡在一張床上。

她抱著頭拼命回想兩個人怎麼會睡在一起。她記得小春在講故事,講到小鳥不見了,記憶戛然而止,然後是剛剛驚醒前的夢。無論如何回想,腦海中始終只有這兩個片段。

算了,放棄不想了。

他故事中的樹真可憐,她忍不住又感嘆了一遍。至於小春講故事的目的,按照電視劇套路,這故事和她有關?他是樹,她是小鳥?

可是,在她的記憶裡她一直是個平凡到極點的女孩,內向沉默,按部就班的上學,畢業,工作。即便最近發現自己是妖,按照黃女士的說法,她在沒出生或者剛出生的時候,被父母寄養在現在的家庭。應該不存在她作為一隻鳥住在樹上的經歷。

小春對她的親近是認為她是小鳥吧。

有人,尤其這樣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