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汙漬。街道有些狹窄,路邊的商店黑洞洞的,門上掛著簡潔的木板招牌,用油漆直白的寫著店名。衣著灰暗的人們,三三兩兩的閒聊著,沒有人注意到她。

怎麼辦!我在哪!森夏絕望地想掐死衝動的自己,好好在花國待著不好麼?為什麼一時激動跑到北極。熱應該回家吹空調,矯情什麼。而且一個霓虹語翻譯去什麼羅莎國!她看不懂哪怕一個羅莎單詞,徹底的文盲。

森夏蹲在行李箱旁盯著一家小店發呆。店主是一位瘦弱的女性,注意到森夏在看她,怯怯的衝著森夏露出一個微笑。森夏目光移到她的招牌上,很好,果然還是看不懂。

森夏有點想哭,異國他鄉走投無路。

她抬頭看向小鎮入口,又轉頭看向小鎮另一端,突然在一堆集裝箱頂看到了一塊花國語廣告牌。

廣告牌已經很舊了,大紅底色被太陽曬成了怪異的淺紅,正中是一位身穿翠綠衣服的亞裔女性,略誇張的笑著,頭頂是一排巨大加粗的花國字,想學花國語嗎?廣告牌最下端寫著一行羅莎文地址。感謝阿拉伯數字,門牌號數字她能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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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夏拉著箱子火速向著廣告牌衝去,按常理廣告牌應該不會離店太遠吧,希望如此。

很快在路邊看到一幢小樓。小樓很醒目,在周圍的灰色建築群裡,只有它被刷成和廣告牌一樣的紅色。室內沒有光源,從窗外看不清室內的狀況。

大門把手上方貼著一個推的手掌標誌。她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比較整齊,推門走了進去。

進門是一個不大的客廳,東牆的壁爐上吊著一壺水,壺嘴嘟嘟噴著白汽,和小時候家裡燒水的大水壺一模一樣,果然到了自己人的地盤。

自從被司機扔下以來,飄在半空沒有著落的心臟,在看到這個燻黑的燒水壺之後,慢慢落回往常的地方。

客廳一角放著淺綠色的櫃檯,廣告牌上那位綠衣服的阿姨,此時穿著另一套綠色洋裝坐在櫃檯後。客廳剩下的地方擺著幾張長條餐桌和幾排椅子。餐桌和椅子是樸實的原木色,打磨的圓潤光滑,在昏暗的環境裡,閃著一層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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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請問這裡是教花國語的學校麼?”森夏走近櫃檯,小聲用花國語問櫃檯後面的阿姨。

“不用叫阿姨,叫黃女士。”綠衣服阿姨抬起眼睛,張口是非常標準的普通話。

森夏覺得這位羅莎國小鎮的語言校長髮音甚至比普通話考試的標準錄音更好聽。

“好的好的,黃女士。”終於聽到熟悉的語言,她激動的差點熱淚盈眶,“請問您這裡可以預訂回花國的飛機,並送我到最近的機場麼。”

“回花國?你到這裡來是為了回花國麼?”黃女士很平靜的問她。

“是的,我太沖動了,沒做計劃,沒看介紹,一個人興沖沖的跑來。然後被司機扔在這個不認識的地方。”森夏老實回答。

她這次發瘋——真的像瘋了一樣,沒有路線規劃,沒有跟團,孤身一人,只因為想看雪跑到千里之外,文字都看不懂的地方。

她不知道怎樣在這個停留在老時光的小鎮裡生存下去。這裡沒有成熟的旅遊服務,她甚至找不到叫計程車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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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學校,如你所見有些經營不善。”黃女士抬起手指了指略破舊的門窗和空蕩蕩的餐廳。“所以資金緊張人手不足,負責和花國聯絡的那位同僚目前在外面處理別的工作,麻煩你先住下吧。等他回來我立刻通知你。從餐廳的小門過去,有不少宿舍,現在沒有學生,你可以隨意挑一間。住宿免費,難得能在這個地方遇到同胞。”

“好的,謝謝黃女士。”森夏感激的說。

說不失望是假的,她迫切想逃離這個陌生而不親切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