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回應,只是從揹包側袋裡掏出包餐巾紙,用手抽出一張,皺著眉去處理紙上的蟑螂屍體。

奚筱算是看出來了,這人怕是有點潔癖。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蟑螂長得就很不招人待見。

“你的動作真的好快啊,要不是我知道你在做題,都要以為你一直都在盯著我的吐司了。”她打趣道。

徐硯的指關節稍滯,但還是繼續收拾殘局,“我不餓。”

“知道你不餓,”奚筱有點無奈,這傢伙的腦回路倒是清奇,“行了,往下做吧。”

又是半個小時過後,奚媽媽忽然端著盤水果進來了。

“來,小硯,大晚上補課也辛苦,吃點水果吧。”

徐硯將包著蟑螂屍體的紙團起來,扔到一旁的垃圾桶去,“謝謝阿姨關心,但我手髒了。”

“噥。”兩根蔥白的指頭隨之拈了塊哈密瓜湊到他嘴邊,“我手不髒。”

他半開扇型的眼皮下,迅速緲過一絲暗色,一時沒動。

奚筱舉了會功夫,覺得有點尷尬,就要收:“我手可能也不大幹淨,還是——”

話沒說完,手裡已經空了。

他叼了過去,慢慢地咀嚼,唇閉的很緊,但腮幫一鼓一鼓的。

“小硯還是這麼可愛啊。”奚媽媽喜笑顏開,又有點感慨,“想你們小時候,筱筱就喜歡掐你腮幫子,還不停地誇你特別可愛,記得有一次我說你遲早會長變的,結果她就哭了,吵著鬧著說不想要你長大。”

奚筱默默扶額:敢情自己這萌點,還是因著這貨產生的。

徐硯霎時不嚼了,表情似乎有點難看。

她連忙扇扇手,想要緩解尷尬:“嗐,年少不懂事,徐硯你別介意。”

“這有啥的,”奚媽媽完全沒當回事,“你從小到大的品味就沒變過,所以小硯他沒長變不正好嗎?”

臥了個槽。

奚筱連忙起身,將這口無遮攔的老媽給請了出去。

然後打圓場:“你別聽我媽瞎說,她——”

“你喜歡我這種長相?”他口裡沒了東西,盯著她,問話很清晰,還帶了點宛若是鐵質物件叩過牆面後的迴音。

她薅了下頭髮:“這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審美對吧。”

“所以是喜歡?”

奚筱放棄掙扎:“是,一直蠻喜歡你這種皮相,但我忘了是從你這開始的。”

徐硯的臉色似乎更難看了,半晌,將筆殼蓋好,整理模擬卷,然後將它們通通扔進了揹包。

她張口結舌:“等等,你這是要走了?可是我還有題——”

“我基礎差,”他起身,居高臨下地看她一眼,臉色陰鬱,“需要慢慢來。”

奚筱:???

什麼玩意,都只剩下一個月了,還慢慢來?!

不是,她喜歡他這皮相,不也是在變相捧他的顏值嗎,難道還把他給氣到了?

草,這人是有毒吧?!

“話說筱筱啊,你明天還去醫院複檢嗎?”奚媽媽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徐硯一下止步,提著揹包的手緊了緊:“是之前的車禍後遺症嗎?”

“不是身體上的病,”奚筱替他開房間門,沒事人一般地笑,“聽說過躁狂抑鬱症嗎,我復發了,但問題不大,不再受精神壓力就好了。”

他猛地抬眼,凝視著她,清淺的聲線滑到了深處,“躁狂抑鬱症?”

“是不是沒聽說過,”她擰了下門把手,聳肩,“人們對這病的關注度一向不高,你不知道也正常。”

徐硯冷白的手背上,青筋微微地抽。

“所以,不再受精神壓力就好了嗎?”

“之前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