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她們有害人之心,那麼今日在燻爐之中察覺麝香一事,宜妃大可以將此事爛在腹中,何必要告知於我?”阮月想得清透。
倘若宜妃不說明,這香的成分之中含了微弱毒物,便連三兩日來請脈的太醫都從未察覺,幸得有她提醒,腹中胎兒才免於劫難。
只是究竟什麼人想了這樣歹毒陰辣的害人之法,對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都這般警惕,阮月想了一圈也沒能想通。
司馬靖一踏進宮內,四處冷冷清清,便見阮月蜷著身子,靠在床幔旁,滿臉的蒼白夾雜疲倦神態,茉離正一口一口將湯藥送入。
他心頭一緊,步子顯然加快了一些:“怎麼了?”
阮月雙眸閃爍微光,特地當著屋內瑣碎眾人之面,坦然答道:“有人要害我性命。”
“怎麼回事?”司馬靖眼中警醒,眼神凌厲如刃,探問一旁的茉離:“什麼人有這樣大的膽子,敢在愫閣撒野!”
茉離一五一十將事一一與司馬靖說來,眼下阮月已漸漸的顯了懷,是事端頻出。
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查!查!給朕查!愫閣上下的每個宮人,什麼日子,什麼時辰,到了什麼地方,說了些什麼,一一錄上來!”
司馬靖鼻息沉重,胸口一起一伏彷彿盤龍起舞,阮月忙揪住了他,淡然一句:“只怕月兒處處循規蹈矩,也避不了禍……”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阮月閉上眼睛,呼吸之聲都緩和了下來:“愫閣中已查了一輪又一輪了,都沒個眉目……”
這些人大多是都是阮月進宮時,司馬靖親自挑選從而來愫閣的,短短半年,怎會有礙,她認清眼下,唯有離了此處,才能真正寬下心來。
司馬靖瞧她如驚弓之鳥一般,心裡好似滾油烹過了一般,他雙拳緊握,脖頸之處青筋暴起,血氣迅速湧上喉間,站起身來。
“讓勳伍軍調一隊精英,在愫閣前後守著,不許任何人輕易進來出去,所有物品吃食都要一一查驗!”
“這樣大動干戈,只怕……”阮月心裡惦記著太后口中冠冕堂皇的規矩,委屈至極,越發懷念起從前在閣的日子。
司馬靖將阮月一攬入懷,倚靠在自己身上,道:“你心裡有負擔……我知道,來日將蘇將軍調進宮來,守著愫閣,你能安心一些。”
阮月沉沉嘆了口氣,只覺輕微暖意掠過心間,這如同荊棘叢一般的日子什麼時候能到頭……
她強打精神,不想讓他一邊牽絆著國事,還要記掛著自己,不想前庭後院之事都要司馬靖一一費心勞神,有些苦咬咬牙便也過了。
“這回雖沒有大張旗鼓的搜查,但這樣一來,若是有人動了那心思,也要在心裡忌憚三分的,明著不查,暗地裡也是要查清楚的!”
見茗塵近前伺候,司馬靖戛然而止,立時調轉話茬:“對了,顧太醫來瞧,可有說孩子如何嗎?”
阮月餘光一散,笑回道:“孩子很好,儘可放心,只是心裡總是悶得慌,往日忙忙碌碌的都不覺有什麼,一時停了,卻又不習慣呢。”
阮月心間疑惑仍舊留在了茗塵身上,隨之拿了司馬靖聖旨,上下徹徹底底清查了一番,卻沒有半點茗塵的蛛絲馬跡,可謂行事滴水不漏。
司馬靖將精良軍隊放入皇宮,不單單為了此事,他滿面沉鬱,只零零散散說著幾句無關緊要的,陪阮月一併用了晚膳。
阮月瞧著司馬靖滿面憂心忡忡的模樣,不免多問一句:“怎麼吃個飯還滿臉憂思的?陛下不願與臣妾一起用嗎?”
司馬靖抬眼一笑,沉悶氣息頃刻煙消雲散,輕敲了敲她頭:“若是不願意,朕索性不來了!”
他臉色逐漸冷淡下來,說道:“多由居功自傲的朝臣,仗著在先帝跟前得了些功勞,便目中無人四處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