囈語不休,總是“回家……回家……”的聽不大清。

“母親……父親……我要回家……”阮月口齒不清,眼角溢下的一滴清淚落在枕上。

司馬靖盡看在眼裡,在一旁輕輕拂去她淚,淚水在他手指之間如滾燙烙鐵,灼傷疼痛直逼人心口。

她眼裡含的淚光如水晶寶石,連連不斷,微微睜了眼,迷迷糊糊說了話:“皇兄……回家吧……回家……”

司馬靖隨之吩咐下去,便依她所說,回郡南府中修養一段時日,宮中誅事不可攪擾,他隨行一併回了郡南府中,惹得四鄰暗地裡眾說紛紜。

自愫閣出了事兒,便早有人聽聞了訊息報去郡南府中,惠昭夫人嚇得哭的幾次昏厥過去,鬧著要進宮探望,可惱身子實在支撐不住。

唐潯韞更是幾次三番想要入內宮探望,卻都被值事守衛攔下,連皇帝金面也見不著。

說是要回家中休養,可郡南府眾人紛紛所見,初入夏節,人卻是從暖轎之中抬著入府的,阮月沉睡不醒,一無所知。

回了熟悉的臥房,四下裡的氣息仍然保持著從前的熟悉,茉離桃雅一併隨行,好似從來沒從這個屋子出去過一般。

安置了阮月,見她漸然安穩睡著,司馬靖暗暗行至阮氏家祠,少見的槐樹之下綁著無數祈願帶子,都是出自阮月之手。

忽的一陣微風襲來,擾得樹葉沙沙作響,隱蔽之中,他聽見一陣竹鈴悅耳合奏聲音,慢慢行近才看清,竹鈴之上所刻的一個個都是葬送在皇城之中的靈魂。

司馬靖深感愧於內心,再如求娶之時一般,在阮文公靈前奉上了香火,正思量著該如何行事之時,一女子提了紙燈款款而來。

藉著微弱燭光,他看清了:“唐姑娘……”

司馬靖招手讓她進來,姑娘亦是不含半點迷糊,見左右無有旁人,便不再顧那麼許多虛的假的禮數,她毫不猶豫,直接將話開門見山敞開了說。

“我姐姐孕程已過半數,已是穩坐腹中的,怎可能忽然被嚇得這樣了,還是趁著陛下不在京中之時,疑點太多了,請陛下准許讓我進愫閣查驗一番。”

“可是蘇卿已查了這麼幾日都沒個眉目……”司馬靖瞧著搖曳的燭火暗自出了神,她一女子,縱然有飛天遁地的本事,也不如辦案老吏的將軍吧!

唐潯韞報仇心切,見阮月傷成那副模樣,她咬牙切齒便是拼上性命也要探明真相:“只要陛下放權,我自然有我的手段,非得給他揪出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