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面,可司馬靖臨了走時,卻將此些種種,統統交代了丞相處置,怎麼可能任憑國事堆積如山。

所說此話者是為煽風點火,他轉過了身來,將奏摺重重甩在了地上。

嚇得眾臣紛紛跪下,忙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司馬靖坐在龍椅之上,手上摩挲著扶手處起伏不斷,凹凸不平的雕刻紋樣,語氣中聽不出一絲情緒,相較初登基時的少年帝王,已是判若兩人,他道:“你們將這空白奏摺送上,想要試探於朕,這樣的心思,往後便不要打了,無非是作繭自縛的小把戲罷了!”

說罷,他朝著梁拓一笑:“愛卿還當朕是三兩歲的孩童嗎?還是將朕當作提線木偶一般,可供你等提著耍?”

下列跪著之人無一人敢出一言,忽然李修直抬頭,見司馬靖面容紅潤,毫不見病態,他說話字字珠璣,擲地有聲,娓娓道來:“臣等只是心中掛念陛下龍體,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國事為重,臣等實難入眠,望陛下體恤臣等用心!”

今日這一朝會,好似一場博弈,司馬靖將李修直留下,便早已想到有這一天。

阮月一回京城便先行往端王府去,已然一片掛白,弔唁之物擺了整個院子,一幕一幕都是觸目驚心,遠遠便聽到嬰孩哭嚷之聲,是這般的撕心裂肺,彷彿痛陳著老天不公。

司馬靖與她二人一至主殿,阮月遠遠望去,端王已是憔悴的不成樣子,鬢邊銀白髮絲更添了幾分哀傷。

阮月心中悲痛也抑不住的往外拋灑,她終於明白何謂一夜白頭。

忽的嬰孩哭聲又刺入阮月耳膜,她尋覓著才見人,將孩子抱了出來,是個十分水靈的哥兒,是阿律拼了命留下來的孩子。

阮月聽他哭的這樣慘烈,端王卻如沒有聽見一般,眼中呆滯,不斷的往化金桶中塞著紙錢。

阮月將孩子抱在懷中,她感覺孩子身上的炙熱仍留有阿律的餘溫,眼淚終於串成了線,一滴滴的落在了襁褓之上。

司馬靖拍著端王肩膀,至小到大,他從來沒見過兄弟這般失魂落魄模樣,永失摯愛,這痛苦無異於將人撕碎成一片一片,一時語塞,卻不知如何安慰。

阮月瞧孩子哭的撕心裂肺,喘氣不勻,忙問旁邊的人:“這孩子哭成這樣,奶嬤嬤呢?”

婆子們面面相覷,吞吞吐吐答:“事發突然,一時來不及尋找……”

阮月悶頭一棒,意思是自著孩兒出事,至此刻都沒吃過一口奶水?她急道:“快快吩咐人去尋,一刻也不能耽誤,阿離,你去集市上買些羊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