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倏爾瞪圓了眼睛,拍案大怒起來:“哪兒有這麼巧合的事兒!定是有謀劃的!縱火之徒好大的膽子!這事兒必然要查個清楚才好!”

公孫拯明嚇了好一跳,見四公主一臉疲態卻還不平憤憤著,便立即放輕了聲下來應她。

他一改怒容,溫柔道:“方才去房內尋你,才聽人說你在前廳等候,我這才過來。為何不歇息歇息,我親自在此處守著,待她們母女二人醒來我再去喚你!”

公孫拯明知她素來溫順,卻從未見過她如此跋扈模樣。

便輕輕捏了捏她臉,寬慰道:“夫人不必過於擔憂!這天色已深了,快些回房休息吧,你不睡,可腹中我們的孩兒也得睡。”

四公主步履加快,先行一步,不等公孫拯明開口便撂下一句:“我要親眼瞧見二姐安然才能歇息!”

雖身子沉重,可她卻是三步並作兩步,很快行至客房,推開門走近床沿。

燭光的微弱映照之下,四公主望著了床上的人兒,眼淚不禁的湧了出來。

這張臉是多麼熟悉,回憶起姐姐妹妹閨門中的一點一滴……

如今瞧二公主淪落到這般地步,她不禁心間一疼,心頭千萬般的酸楚滋味湧上喉嚨,竟哽咽著化不出一句言語……

四公主輕拂羅帕替二姐拭盡臉上的灰塵,撫摸著姐姐鋪滿青筋與凍瘡疤痕的手:“姐姐,真的是你……二姐,妹妹來了……是妹妹來遲了……”

公孫拯明隨著她的腳步也來到了客房,見她與心心念唸的姐姐見了面,心下感動不已,深知她們姐妹情誼,可也生怕公主將身子哭出個好歹來。

他急切走近四公主,輕撫著她的背:“夫人,你若實在放不下心來,那便換我在此守著罷,待她們一醒來我便去喚你!”

見四公主怎也不依,便只好一同留在一旁守候。

翌日黃昏時分,躺在床上的婦人才稍稍有了些動靜。她十分不安的囈語,心緒似乎還困在夢境之中,怎麼也不肯醒來。

夢中這一陣接一陣的白霧,雖場面詭異非常,但卻有種莫名的熟悉之感......

令人不寒而慄的是,霧氣瀰漫中,屍體......遍地都是屍體,中間卻坐著一個小姑娘,周圍一灘一灘的鮮血觸目驚心,小姑娘轉頭幽怨望著二公主。

她雙目大而有神,眼神中除了淚水和憤恨,看不到任何旁的東西。

地上只一位身著青衣,躺的無比安詳的男人,女娃跪坐一旁,啜泣不止。

這男人頭髮凌亂花白,早已沒了氣息,打量瞧去,他冠服完好,獨獨左手食指缺了一隻指骨,嘴角溢位的鮮血也變得乾裂焦黑,不難瞧出是中毒而亡。

女娃兒嘶啞的聲音不停喊著,痛苦不斷在上空徘徊盤旋:“我記得你的臉,我會報仇,我要報仇,我一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姑娘嘴裡不停地念著,無奈失落與絕望憤恨充斥在她的聲音裡......

她猛得抬頭看向二公主,二公主也逐漸看清了她的容貌,小姑娘一個猛子衝上前來突然緊緊抓住了她的衣裙。

白霧漸漸散去,人也隨之而去,只留下了言之鑿鑿的厲聲質問飄蕩在上空:“權謀鬥爭我都不怕......可為什麼是你......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為什麼會是你呀......為什麼非要有人死你才罷休.......”二公主額頭上不斷溢位細密的汗珠,手指發了狠,竟把床單也抓出破洞。

她猛然驚醒,才睜開雙眼,便看到了血硃色的床簾,像極了夢中滿地的鮮血。

“啊!”公主裹著被子,從床上滾了下來,才緩緩地坐立起,卻左顧右盼都不見阮月。

她一時心急,胸口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