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面露不忍,慢慢說道:“父皇年紀大了,身子是愈發不行了……”

“其實父皇早已將當年之事放下,也曾幾次下詔令召姐姐回去,但總不見回信。”四公主眼中噙著淚。

手心緊緊卷著帕子:“好姐姐,這次便隨妹妹回去見見父皇吧,他還是掛念你的!”

“掛念我,呵呵……”二公主輕笑中帶著失望,眼中藏泛著輕蔑。

他是帝王,萬人之上,如何會掛念一個傳言血脈不正的女兒,儘管傳言是假,自己與母親受盡冤枉屈辱他也熟視無睹。

“他的眼裡只有皇權和皇威,為了這些,他可以無所謂孩子們的生死,無所謂母親的名節!”二公主一時喘得急了,又猛地咳嗽起來。

這些年來,她倒是無有一天不在掛念父親,掛念著皇城中的姐妹。

但是隻要一想到母親的痴心得不到半分信任,想到夫君的慘死,她便恨的不能自己。

二公主咬著牙,憤恨不減:“當年若不是我夫冒死將我和月兒送出城外,我與四妹妹你怕是早已天人永隔了!”

二公主的一字一句中盡藏著悲哀:“是他一手毀了我的母親,毀了我與夫君,叫我滿腔苦水冤枉無處申辯!”

“我恨透了他,你可知道我每每想到此處心有多痛……”

唯一能讓二公主苟且偷生活下去的理由,便是這女兒了!她是阮氏唯一的血脈,若不是此,恐怕二公主早早便隨阮父而去了。

每每聽到小阮月喚母親,是既心痛又欣慰,二公主再回憶著這些年的事兒,依舊傲傲然道。

“這半生我從未後悔過,只是恨自己不能給月兒一個完整的家,還要將夫君的冤屈壓在她的肩上,想我這一生,以後再無父母罷……”

四公主適聞她一言,驚愕滿眼,卻不知眼前多年未見的二姐,對父皇的誤解竟有這麼的深。

她正欲替父解釋,亦不知從何開口,只緊緊握住二公主的手,長長嘆了一聲:“二姐姐……”

四公主又印了印眼角淚水。

打起精神繼而說道:“姐姐是有所不知!便是你離開後的第四個月,父皇大病一場,險些湯水難嚥,那時我與姐姐們同去探望……”

猶記得那時,老皇帝拉著她們姐妹三人說道,她們四個姐妹無兄弟叔伯,只是自相扶持。

他無法護得姐妹們終身,故給她們姐妹四人挑選女婿時也格外的慎重。

司馬亢從不以嫡庶左右她們姐妹,即便是三公主與四公主的生母出身並沒有那麼尊貴,對她們的管教亦是一視同仁,要她們互相敬重愛護。

四公主自然知曉姐姐所受的委屈,這些年以來,她日日煎熬著自己,可這事關乎著僅僅存餘的這絲絲父女之情。

四公主卻不得不為父一辯:“其實父皇心中最疼愛的便是你啊!二姐姐!從小到大,父皇何時讓二姐你受了委屈?”

二公主何嘗不知,皇帝甚至將勳伍軍權都交於她的手中,可是當年的事……

司馬亢雖將相關之人殺的一個不餘,可還是無法消減他的愧疚。

司馬亢復了二公主的鎮國敬希公主之銜,並追封德貴妃為德賢皇貴妃尊位,並准許德賢皇貴妃遷葬於後陵之中與先皇后司馬氏同穴而眠。

可是逝者已矣,終究這些事二公主都不得而知了。

“近幾年來,我也已稍稍的尋出一些眉目……其實德母妃的猝然長辭……”聽聞四公主說道此處。

二公主不免詫異,眼睛裡泛出無盡的痛苦與心疼:“我母親?不是……被父皇逼死的嗎?還提這個做什麼!”

四公主將姐姐面上淚痕拭去,想著出了那事兒之後,她也曾暗中調查過。

得到的結果便是,德賢皇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