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靖想著這些日子自己因這些事兒,屢屢愁悶的吃不好睡不著。

未免自己身子出了差亂,這丫頭才費盡了心思,求著兩位母親一同出來玩樂一番。

但此戰事與敵方畢竟勢均力敵,此去後果不得而知,即便是無人掛帥,御駕親征,也決不能讓一女子涉足險地……

“起來吧!”司馬靖上前扶起阮月:“此事日後再議!”

他依舊愁眉不展,但心上似乎已有了些許應對之策,只得回宮再論罷。

“皇兄……”阮月猶豫了一會子,卻還是將勸說之語講出了口:“倘若太娘娘再與皇兄提及立後之事,切切不可再與她賭氣,若傷了和氣,豈不兩壞!”

司馬靖只沉沉地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阮月見他滿臉不情不願模樣,可無論如何也得顧全大局,才又走近一步。

愣愣地繼而道出:“待回宮後,皇兄定要再去壽寧殿處請安,前些日子與太娘娘負氣,三日未去請安!”

“要叫別人聽了去,豈不言論皇兄九五之尊還耍小孩子脾氣,自古以來百善孝為先,皇兄這般,豈不白白讓言官抓了錯處。”阮月道來。

太皇太后的侄女蓀柔郡主,她的父親是追隨了先帝一輩子的榮承將軍。兄長李修直又與司馬靖自小時一齊長大,交好多年。

先帝祖爺曾破例親封尊號蓀柔郡主。倘若她能入中宮為皇后,能使得李氏一族安分守己,從此歸心聖上,也未嘗不可。

“蓀柔郡主滿朝都贊得,人又生的美麗,知書達禮……”阮月這一番勸解似乎有理有據:“若為國母實乃皇兄之幸,國之大幸,皇兄何樂而不為。”

“可……”司馬靖望著阮月眼睛,彷彿捕捉到她眼睛裡的一絲不安,也不知是否當真希望自己娶她才出此言。

何況司馬靖後宮現而已有一位主妃——梅妃,是先帝曾在皇帝幼時與郭氏卿臣的一句戲言,從而親點的側室,但皇后乃正妻之位,他卻始終想留著。

阮月發覺臉上猶如灼傷一般刺痛,立時避開了司馬靖炙熱的眼神,她略帶尷尬又無奈地笑笑:“好皇兄,太娘娘之意不可違!”

翌日,太皇太后稱身子不適,急匆匆召了司馬靖回宮相探。

憑著名義上的祖孫之意,亦不可亂了禮數,故而惠昭夫人也將阮月遣了去壽寧殿探望。

司馬靖恭敬行了一禮:“皇祖母,孫兒給您請安!”

阮月落落大方走近,也面無表情行著大禮:“參見太娘娘,梅妃娘娘。”

阮月是極不願待在宮裡的,除了三五日一次地前去益休宮給太后請安以外,便只是皇兄召見才進宮一回。

餘下之時,她寧可以男裝示人,在都城之地,做些除惡揚善的小事。

出遊只為虛掩,最重要的便是阮月一直在暗中查詢當年同阮父之死有關之人,但眉目始終甚微。

阮月母親本是鎮國二公主,如此尊貴名號,卻在先帝故後,被太皇太后以及李黨朝臣迫害。

最終只官封得了誥命,同官眷不二,將皇族身份直接降了一格,簡直欺人太甚,羞辱至極。

阮月本當從不在乎這些所謂名分,只是那李氏一派勢力實在不容小覷,總在暗中為難於人,每每與惠昭夫人針鋒相對。

為助早日探求父仇真相,這些年來阮月也只好忍氣吞聲,韜光養晦以待來日。

只見蓀柔郡主,梅妃,站在內殿一側伺候著。

見司馬靖身後跟著阮月,梅妃臉色顯然有變,不由得慌張起來,她連連向後退了幾小步,此番異狀正正被司馬靖注意到。

太皇太后側身躺於軟塌上歇著,司馬靖同阮月站立一旁,他忽而瞧見梅妃裝扮,細細打量了一番,才微微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