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閡。

“陛下,臣醫術不精,若是溫太醫在,或許還有得救。”

“什麼?”周煜寒一驚,溫鹹鹹辭官回鄉他準了,傍晚就已經和羅笑笑出城了……

就在他躊躇之時,徐太后身軀一凜,清醒過來。

“寒兒……”徐太后伸手抓住周煜寒的手,很是慈祥地望著他,“聽哀家的話,周璟初和李杞檸留不得。”

周煜寒眉頭一皺,將手緩緩收了回來。

“聽太婆的,聽……太婆……的話……”徐太后伸手夠著,卻始終抓不到周煜寒的手。

周煜寒一扭頭,生氣道:“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想著要別人的命。”

徐太后依舊伸手夠著,卻眼瞧著周煜寒起身,離自己遠去,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那口氣並沒有緩過來。

“殺……”徐太后一字剛出,便垂下了雙手。

“太后?”跪在榻邊的匯蘭試探著喚了一聲,見徐太后瞪著眼睛,呼道,“恭送曾太皇太后!”

新帝太婆徐錦就此離世。

徐太后到死都沒合上眼,垂在榻上的雙手還是那般猙獰,手指恨不得戳進誰的心窩裡。

周煜寒回過頭,眼眶含淚,低語道:“您又是何苦呢?一把年紀,卻什麼都看不開。”

徐太后什麼都想爭,可是卻沒人願意和她爭,爭來爭去,卻爭得荒誕無稽,不過是一場笑談,卻是別人骨肉生離的噩夢。

做人做事不能太過分,把別人往絕路上逼,自己何嘗不是上了絕路?

周煜寒跪了下來,深深三叩頭之後,起身,離去。

昔日的少年,終究冷了心。

他一口氣走出了西宮,停下腳步後回身一望,嗤笑道:“難怪小叔叔和小嬸嬸要走,這帝王家著實薄情。”

若有來生,他不希望自己出生在這裡。

他看向即將明亮的天,有些失落地呢喃道:“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或許,他們再也不會回來了,他們的到來就像是一場夢,走了,只剩下周煜寒孤孤單單一個人。

徐太后的喪儀辦得很妥帖,該給的尊貴和體面都給了。

羽安帝依舊沒有露面,聽說是病了,真病了。

宣雅忙著在榻前照顧羽安帝的飲食起居,抽空還是來祭拜了徐太后。

其實她知道,羽安帝是念著徐太后的,他不肯來,那她替他來也是一樣的,這樣他的心裡或許能好受些。

“陛下請節哀,聖體要緊。”宣雅祭拜過後,又勸了周煜寒幾句。

她雖然年輕,到底也是羽安帝的皇后,是周煜寒的嫡祖母,是將來的太皇太后。

更何況周煜寒有一段時間是養在她殿中的,既然是長輩,自然要用規勸的口吻。

周煜寒躬身回禮,恭敬道:“有勞婆婆掛懷,還請替孫兒問翁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