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依抹了把臉上的水問向玉荷,“上回潑了幾盆?”

“一盆就夠你這妮子受了,還要幾盆?”玉荷冷笑不解。

“好嘞,那謝謝您嘍!”

“玉儀啊……”趙管家剛想要人為她拿巾帕擦水,卻見元依蹦蹦跳跳跑了。

妥嘍,妥嘍,這回妥嘍,回去大睡一覺,醒來就是我的世界了。

這裡過了兩天,過完年正月二十就得入職了,家裡那頭該是大年初一了吧,也不知道最近幾天家裡怎樣。

元依想著,跑回房內,還不待春妮和喬嬤嬤問個明白,便關上房門喊道,“我要睡下,不醒別喊我哦!”

等我回去了,你們真正的小姐就回來了吧,回家啊回家,元依越想心裡越歡樂。衣服都沒換,溼著睡下了。

夢中似有紛亂的呼喊聲,水滴落之聲,鷹過長空的鳴叫聲,伶人唱戲的哀婉聲,眾人打鬥之聲,男子哀嚎聲,火燒房屋的噼啪聲,寺院悠揚的鐘聲,木魚敲擊之聲,婦人啼哭聲……

“春妮,早上小姐要你陪她去做什麼了?”

“小姐……小姐讓我帶她去了孫府。”

“天啊,這不是自討苦吃嘛!”喬嬤嬤說罷,哭喪著臉,想要進入元依房內,奈何她將房門緊鎖,二人只能在門口乾著急等著。

過了傍晚,日頭沉了,天空不見光亮,喬嬤嬤端著油燈在門口徘徊,“這一日都沒怎麼吃飯,該餓壞了。”

奈何她急的跺腳碎步,屋內那位依舊睡得香甜,絲毫不見起來的跡象。

喬嬤嬤熄了燈,坐在門口望景,街上的行人漸漸稀少,沒一陣功夫,主街的夜市也散了,只剩下了蛙叫蟲鳴。

喬嬤嬤和春妮倚在桌上打了瞌睡,忽感寒涼,便回了屋內。

翌日清晨,卯時的鑼聲未擊,喬嬤嬤遂起身做飯。剛一出門,便見元依獨自坐在院裡。

她的手肘拄在桌上,揪著耳垂,墨色長髮隨著晨風輕輕飛揚。

“小姐,您醒了。”

“阿嚏!”元依回頭,驚了喬嬤嬤一跳,只見元依眼眶深陷,雙眼泛紅,鼻尖通紅,面色卻蒼白。

“小姐這是傷風了,老奴給你取些藥吧。”

“不用了,不想吃。”元依鼻音濃重,揮了揮手。

“那為你煮粥暖暖身子。”

“我想喝酒。”

“一大早就空腹喝酒,傷身啊小姐。”喬嬤嬤走到元依面前,撫了她的額頭。

元依額頭很燙,鼻息灼熱,笨想她昨日溼著睡了也會著涼。

“小姐,奴才為您準備餐食吧,等你病好了,想喝多少酒,都依您。”

“隨你吧。”元依望著山下的景緻,感到心如死灰,昨日明明是按照穿越前做了,可是自己還沒有回去,反而被留在這裡。

她惦記自己剛剛找到的工作,低沉了那麼久,可算是有件順心的事了,可是現在發生的又算什麼呢?

開啟了新的人生?而且還是自己毫無準備的人生。

她對這裡的一切都不瞭解,對於鄴城也僅是知道地名,對待朝代更是不瞭解,民風民俗全不知曉。

真的要在這裡生活下去嗎?

若是真的這樣,她還需要調整下自己的狀態來適應,可是眼前的窘困生活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

落魄小姐,下半輩子難道要一事無成靠丫鬟和嬤嬤養活?

以前被說是孫府的舞姬,看人們那鄙夷的模樣,想來是地位都不如妾。

這麼說來,在此地若想成家就更是艱難。別人穿越都瞭解歷史,可以窺探自己命運或社會發展。可是輪到自己這,竟然對歷史多不知曉。

元依哀嘆,書到用時方恨少啊!要是以前好好學習,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