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春寒的夜,河風潮溼冰冷。

蘇涼瑟瑟發抖的裹著小被子,心裡罵罵咧咧。

誰tm稀罕當這狗屁第一位啊!

她知道書裡狗男二的人設是厭惡被人觸碰,可那是她想碰嗎?

船那麼晃,她又不會水!一著急不就抱上了……

“阿嚏!”蘇涼揉揉鼻子,忍不住憤怒的看了一眼船艙,接著,又是十好幾個連環噴嚏,打得她鼻水直流。

阿瞳把船起帆後,又在水壺裡丟進幾片姜翻滾,“喝點薑湯吧,去去寒。”

古代風寒會死人的,蘇涼哆嗦著喝了茶,微微感覺好點,但看黑夜裡的河面又挺迷,她是真病糊塗了,哪根筋搭錯才會說出一生追隨裴卿允的狗腿子話。

好好在家睡覺它不香嗎?又沒中毒!要不,回蘇嬤那兒也成啊!

又打了幾個噴嚏後,蘇涼揉著鼻忽然聽後面艙裡傳來裴卿允冷漠的聲——

“再吵,就把她丟河裡。”

阿瞳沒出聲,“她”指的必是蘇涼。

淦!這狗男二還厭惡喧鬧,程度和厭惡觸碰不相上下。

少年時期的狗男二於國子書院讀書,某天下學後,卻把帶病的丞相之子毒打了一頓。

丞相之子哭著問他為什麼要打,狗男二竟說是咳嗽聲吵到他了?

瞧瞧這還是人說的話麼?誰樂意咳嗽生病啊!

後面,丞相之子嗝屁了,所有人都說是被狗男二打死的,可裴狗勢大,蘇涼和書裡的所有人一樣,敢怒不敢言。

而裴狗竟在這時出來了!

他出來洗筆。

蘇涼憤怒看過去,想用眼神殺死他,結果只一眼,就被反殺。

船上燈火朦朧,朦朧光線下的裴卿允,半蹲在船邊,撩著袖子洗筆的側畫像,就跟神仙下凡似的美。

眼看他洗完筆又走回去,蘇涼才回過神來——

懊惱至極!懊惱至極!

她對天發誓,是真的討厭狗男二!

可每次一看到狗男二那張臉,就又一點脾氣也沒有了。

船艙門沒關死,一陣陣熱風湧出時,蘇涼壯了壯膽,在阿瞳震驚中,忽然轉身進艙!

只說她吵,沒說不讓進吧?

只是艙裡暖意讓她又想打噴嚏!

蘇涼趕緊捂住鼻子,硬把那酸爽勁兒給憋回去。

裴卿允在寫東西,蘇涼捂住口鼻時,他筆尖頓了下,接著,又面無表情的繼續。

蘇涼鬆口氣,小心翼翼蹲到船艙一角,眼卻滴溜溜亂轉,最後……又停在狗男二身上。

男人認真做事的低垂眉眼,真的迷人眼。

蘇涼心裡恨死了自己這幅死樣,可還是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船艙很暖,蘇涼喝了薑湯身上也暖洋洋的,一不留神就迷瞪了過去,等再醒,是被岸上嘈雜熱鬧的聲吵醒。

天已經亮了。

船艙沒人,蘇涼揉揉眼往窗外看。

發現窄窄的河道變寬,河道兩岸也變得繁華,遠處連綿的大山和岸上人來人往的吆喝交織成一副“活的”清明上河圖。

船頭那邊,傳來阿瞳的聲,說:“大人,詡州城到了。”

詡州城?蘇涼眼一亮,這可是書裡盛產美女的地方,狗男二在各地春=樓,養了各種頭牌、絕色作為眼線。

而這些人,多數來源他老家詡州。

船靠上碼頭,就有專人接船,裴卿允飛身上岸,姿勢利索帥氣,阿瞳也緊隨其後,只有蘇涼怕水,到船完全靠邊兒才跳上去,然後,在阿瞳的示意下……第二次爬上裴卿允的車……

裴卿允沒看她,手裡拿著一本書卷。

蘇涼不敢看他,就往車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