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採訪,我拒絕了。”
“將近一個月後,我接到另一個村民的電話,說曹玉福因為土地糾紛,帶著一幫村民和另外一波人打起來了。曹玉福在混亂中傷了頭部。我趕過去時,在醫院見到的是已經死去的曹玉福。後來我一直想,如果當時我接到曹玉福的電話去了,是不是後來就不會發生那場鬥毆,曹玉福,也不會死。”
裴景遇說這些話時,面色沉重,兩道好看的眉毛幾乎蹙成了山峰,讓聽的人心裡也跟著糾結。
這是田熙第一次聽到裴景遇說這麼多的話。這個人,似乎並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樣冷漠無情。
看趙潛、王璐璐和郭佑的神色,顯然也是第一次聽裴景遇說起這件事。
在採訪中,因為稿子無法發出幫不到別人而內疚的情況,困擾著每個記者。
只是裴景遇的這種困擾,卻是一個人的生命,未免太沉重了。
王璐璐有些不忍心地道:“畢竟做新聞有做新聞的原則,你不要太難受了。”
“這跟原則無關。”裴景遇語氣凝重,“那時我想做新聞的心太重了,可有時不能僅僅想著做新聞,有時候只要我們能到現場,或許就可以給弱者以力量。我沒有盡力。”
所以他沒法原諒自己。所以他只能永遠地揹負著對曹玉福的歉疚。
所以從那時候起,他告誡自己,每一件事,每一篇報道,都要盡全力,不要再留下於心難安的遺憾。
靜靜聆聽的幾個人,心裡都感到莫可名狀的沉重。
田熙默默地看了一眼裴景遇。
怪不得他前天堅持要自己住到王璐璐家,怪不得他會那麼疾言厲色地對自己說,“你是想再出事,害我一輩子於心難安嗎?”
原來,他那麼關心她的安危,並非因為別的,而是真的,不想於心難安。
那晚大家聊了許久。最後為了活躍氣氛,王璐璐提議玩紙牌抽抽抽的遊戲,每一輪抽到最小數的人,就要說出自己的感情秘密。
第一輪抽到最小數的人是趙潛。田熙於是知道了趙潛和他女朋友的故事。
他們在大學談了4年,女友父母最初是反對他倆在一起的,但最終同意了,前提條件是趙潛能夠先買房子。
那時趙潛剛參加工作,手頭拮据。他希望女友能再等等,給他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