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自己容貌也變了好多,這麼多年過去了哪裡還能跟當時大學剛畢業時比?可此時這話說出來,卻似別有一種意味在裡面。
果然韓晉一聽愣了愣,開玩笑似的說:“變了嗎?是人變了還是什麼變了?我怎麼沒看出來啊?”
田熙尷尬解釋:“我的意思是說,我也老了好多。”
韓晉哈哈大笑起來:“你才多大就說老?我比你大那麼多都沒說老呢!”
氣氛瞬間輕鬆了不少。大家談到不少稜鏡週刊的舊事,都不勝唏噓。
而今雜誌社的社長依然是馬總,但是崔同可謂是一手遮天,很多有點追求的記者全都辭職了。
“蔣方中,韓晉,裴景遇等等人一走,好像那個輝煌的時代也跟著走了。”王璐璐嘆氣,“稜鏡週刊現在,唉……”
而今,除了王璐璐和唐曉羽還在雜誌社,田熙當初認識的很多人都已經走了。
就算還在的那些人,對於稜鏡週刊的未來,對於自己今後的職業生涯,都感到迷茫不安。
雜誌社以前的報道禁區雖多,但好歹還是保留了媒體人的底線。但如今,連底線都沒有了。媒體無所謂道義和責任,只是淪為一個傳聲筒而已。
一個個稿子被斃掉,沒有原因。沒有解釋。
一個個線索還沒有派人去採訪,就已經被告知敏感,不用去了。
越來越多的人心灰意冷離開。
當一個行業連最優秀的人才都留不住時,這個行業又何談未來?這個行業中的從業者們,又能有什麼前途可言?
那場飯局終於結束時,韓晉送田熙上了計程車,很是突然的說了一句:“田熙啊,以後,一定要對景遇好點。”
田熙一怔,難道她,她對裴景遇不好麼?
正不知該怎麼回答,韓晉又笑著道:“可別再把景遇一丟丟那麼久了啊!本來他就冷淡少言,你不在他身邊他就更沉默了。不過還好,你現在回來了。記得,千萬別再讓景遇等太久啊。”
田熙這才知道,他們分開的那三年,對田熙而言,很不好過,可是對裴景遇而言,同樣不好過。
他幾乎將自己所有的時間,投入工作之中,以便自己沒有時間去想田熙。
好幾次,甚至因為過度勞累,將自己折騰進了醫院,韓晉勸過他好幾次,只可惜,出院後,他依然故我。
而和裴景遇整日在一起辦公的郭佑說,三年裡,“我從沒見到景遇笑過。”
……
田熙有些怔忪地回到家裡時,輾轉反側到很晚才睡著。
那一晚,田熙做了一個夢。
她夢裡一個人茫然無助的走在田野裡,路邊野草野花肆意地生長著,周邊地裡還有金黃的油菜花。走著走著,卻看見裴景遇有些憂鬱地站在曠野中,看到她來,他笑了笑:“你來了。”
她點點頭,不知為何心裡卻痛了一下。她伸手去拉裴景遇的手,裴景遇卻躲開了,兀自往前走去。田熙喊他的名字,他卻頭也不回的走了,一會兒就不見了。
田熙好生惶急,用盡力氣大喊了一聲:“裴景遇——”
這一喊,把自己也從睡夢中喊醒了。田熙這才發現自己竟滿頭大汗。
開了燈,卻再也睡不著了。
環顧著這熟悉的屋子,忍不住想起以前和裴景遇住在這裡的點點滴滴。
貌似和裴景遇的關係恢復正常之後,她和他之間,好像仍然只是比同事更親近的朋友關係。無論是當初和裴景遇在一起,還是現在,她從來不曾對裴景遇說過一句,她喜歡他。
突然就想起三年前那晚,裴景遇深夜打電話給她,突然問了一句“田熙,你愛我嗎”?
她當時遲疑著沒有回答,可是現在,她真的很想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