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青衣女子來到蔡紅雲的房間,她手捧衣服和飾品。蔡紅雲已經沐浴過,身著裡衣坐在長凳上發呆。

現是寒冬臘月,外面飄著綿綿細雨夾著點點雪花,屋內卻是和外面截然不同的天氣,屋子四周有地暖,屋子的主人還嫌不夠暖和,還在屏風前擺了炭盆。

蔡紅雲即使身著單衣也不覺得冷,她有一些發愣,有好多年她沒過這麼舒適的日子了,讓人懷念的溫暖房間、柔軟的床榻,還有沁人心脾的薰香。

門口擺著秋雁歸南刺繡屏風,精美華貴。窗臺邊的花瓶裡插了幾株臘梅,和外面的景色相得益彰,屋裡的擺設一應奢華富貴,青衣女子轉過屏風來到蔡紅雲面前,“蔡護衛,這是公子給你備的衣服。”

蔡紅雲抬頭,這些衣服果然是上等布料,錦緞觸手生滑。青衣女子行了一禮,“奴婢叫綠繡,公子吩咐我來伺候你,奴婢給你穿衣吧。”

綠繡昨夜其實見過蔡紅雲為難賀瑜,心中不虞,這女子來當護衛脾氣倒不小。放著那裝衣服的托盤都不由使了勁。

托盤磕在桌子上發出“啪”的一聲,蔡紅雲看了綠繡一眼,“你出去吧,我自己穿衣即可。”綠繡轉身退了出去。

蔡紅雲伸手拿起衣服一抖,默默穿起來,心中卻有一些惆悵,她在想她腦子肯定是再一次抽了風。

賀瑜進門就看見蔡紅雲隨意地坐在桌子邊,她的頭髮不再蓬亂,額頭前的頭髮全部都梳在了腦後用一根素色髮帶綁了起來,露出了她的面容。

她的額頭飽滿,細看之下有一道淺淺的傷痕,但是這道傷痕絲毫不損她的英氣。不錯,她身上有一股雌雄莫辨的氣度,若為女子則少了英武,若為男子則少了嬌媚。她溫雅清俊的容顏配上那樣英氣的眉目,倒顯得有一些溫柔。只是她的眼眸那樣清冷,拒人千里之外。

他命人送來的珠釵步搖她一個都沒用,只用了一根髮帶。是了,任何的首飾都襯不上她,只會顯得庸俗滑稽。

賀瑜一時間移不開眼,彷彿滿室都開了花,滿堂光發。蔡紅雲坐在長凳上,身著軟靴的長腿隨意支在身前,手放在桌子上,她已經修剪了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的,修長的手指上的傷口也沒塗抹藥膏也沒包紮。

他送給她的那盒藥膏正擺放在桌子上,蔡紅雲轉頭見賀瑜來了,她收回腿。

賀瑜坐在桌子邊剛好坐在她面前,“我給你的藥你怎麼不用呢?”

“我待會兒擦。”蔡紅雲伸手搭在他手腕上,他的脈息穩定很多,只要他戒驕戒躁,心平氣和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蔡紅雲收回手。

賀瑜立馬反手扣住她的手,“這藥要麼你現在就擦,要麼我給你擦。”他知道這人一向都很敷衍他,對她自己的事不甚關心。

蔡紅雲抽出手,拿過那盒藥膏,開啟盒蓋將藥細細地抹在自己的手上,又拿過剪刀剪了布條把自己的傷口都包紮了,賀瑜看著她的動作,覺得她的那雙修長有力的手很好看,手指骨節分明,均勻勻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