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自然有數。不管這女子是敵是友,剛才她叫了一聲‘楚將軍’,很明顯是有話要對我說,等查出了她的真實身份和目的,再作處置也不遲。這麼一個受傷的女子難道還能在這軍營中,掀得起什麼風浪不成?”
楚墨玄沒有說的是,比起心中的疑慮,他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和眼光,雖然剛剛這女子只看了他一眼,但僅僅是那一眼,便彷彿穿越了千萬年的光陰,帶著耀眼的光華和灼熱的溫度,破開重重堅冰直達他的心裡。
當時的楚墨玄只是覺得自己可能魔怔了,直到許多年之後回憶起來,他才發現那種感覺應該就叫做……一見鍾情。
青衣男子退了下去,不一會兒,兩個士兵抬了個裝滿熱水的大木桶進來,水汽裡瀰漫著淡淡的草藥味,士兵把木桶放在屏風後便立刻低著頭快步離開。
楚墨玄脫下厚重的鎧甲,取了件白色的長衫隨意套在身上。
他走到床邊,扶著昏迷中的雲千羅翻了個身,用剪刀將她的後襟一分為二,沿兩邊掀開,只見她雪白嬌嫩的肌膚上刻著五道深深的爪印,血肉外翻,表皮泛著黑色,極為猙獰,早已見慣腥風血雨的他竟是眉頭微微一皺。
小心翼翼地將雲千羅斜抱在懷裡,坐到桶邊,用乾淨的棉帕沾了熱水,楚墨玄輕輕替雲千羅擦拭起傷口來。
雲千羅的頭此時溫順地靠在他的胸口,柔順的髮絲散發著淡淡的花香,聞著這香味,楚墨玄發現自己的臉竟然燙得厲害,看來這天氣果然一日比一日熱了。
而此時的雲千羅,正深深陷在自己的夢境中……偌大的鐵籠裡,自己的夥伴們紅著雙眼,呲著獠牙,雙爪撲在圍欄上,拼命地對自己叫著什麼,可是自己什麼都聽不清,耳朵裡、腦子裡嗡嗡直響,手裡拿著鑰匙,卻怎麼也把籠子打不開……
“噝——”不知是這個夢讓人太過難受,還是被水刺激到了傷口,雲千羅掙扎著睜開了眼睛。
雖然神志還不太清醒,但特工的敏感讓她瞬間意識自己現在正趴在一個男人的懷裡。男人的心跳急促而有力,胸膛寬闊而厚實,自己的臉隔著柔滑的絲質衣衫,都能感覺到那肌肉的飽滿和彈性。
雲千羅在他懷裡蹭了蹭,自己從小到大,還從沒有這樣依靠過任何人,現在竟有些貪戀這個懷抱的溫度,暖暖的,還有一股令人心安的檀木香味。
這一動作讓楚墨玄後背一僵,見她已經醒過來,連忙將她輕輕放下,退到了五步之外。
雲千羅看著眼前的男子,他穿著一身素白飄逸的絲綢長衫,腰束白底金絲帶,下綴一塊青色雕花玉佩,上面隱隱刻著一個篆書的“楚”字,儼然一位翩翩佳公子,與身穿鎧甲時不同,整個人顯得溫和了許多,不過那神采裡,仍是掩不住那一份上位者的倨傲。
雖然心裡清楚這個男人此時是在幫她,但她可沒忘記剛才是誰讓自己從樹上摔下來的!
摸了摸自己的後背,雲千羅問道,“這位大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才就是你想要了我的命吧?這會兒又救我做什麼,難不成,是覬覦本姑娘的美貌?”
楚墨玄看了看她髒兮兮黑乎乎的小臉,嘴角微抽。自己見過的嬌豔美麗的女子多了去了,那些鶯鶯燕燕圍著他轉時他尚且不屑一顧,現在這個像乞丐一樣的女子是哪裡來的自信?!
楚墨玄板著臉道,“醒了就好,自己洗洗乾淨,免得毒性擴散丟了小命,白白浪費了你的花容月貌!還有……”他眼中瞬間透出一絲危險,“如果你給不了令我滿意的解釋,我仍然會親手取了你的性命。”
解釋?雲千羅一愣。對了,自己暈倒前試著叫了一聲楚將軍,想必是歪打誤撞碰上正主兒了。
楚墨玄將棉帕扔給雲千羅後,又從一側的衣櫃裡取出一件男子的白色錦袍遞給她,這才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