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雀回了院子便哪裡也不去,帶著孩子就守著院子裡。赫顏氏差人請她過去敘話,她也不肯去,最後還是將赫旁風被請回來擋了人回去。
張青雀在怕,赫旁風也在怕。
赫猊謄已經定好了去龍魔亭的日子,另一撥人也出發去抓青螳。赫旁風沒時間料理家事,可兒子到如今都沒被帶去見張青雀。他很怕,很怕哪日離山就把她帶走了。他心裡有數,只有兒子,只有兒子才是他唯一的籌碼。
可是他不知道,張青雀才是最怕被趕出去的哪一個。比起任何地方,如今這個局勢,赫家,才是她們母女最好的安身立命之所。
赫桉不在赫家,他被赫旁風派了出去,因為赫旁風想知道,這個女娃娃,到底,是誰的孩子。只是當赫桉傳回來書信之後,知道真相的他卻久久不能相信。心中細節所推,他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女娃子,她是陳臻楣的孩子,二十世家陳家的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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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盛十五年,十二月十八
龍魔亭行大祭祀,龍家的祠堂是龍長守為首長拜,今日已是龍長還死去兩年的忌日。
他起身,面色凝重,轉身離去,誰也沒有理。
“魔君已經離去,今日祭拜就結束了。諸子今日不可喧譁,辱了先聖女的精魂。”
“是!”教徒齊聲,“謹遵聖女吩咐!”
人聲閉,簡魚也離開了祠堂。
謝升衣冷哼一聲,對雷白信言,“知道的才知道她的樣子,不知道以為她對先聖女有多尊重呢。”
雷白信卻並不動容他的話語,“你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呢。你也不過是覺得魔君的臉色不好看,才說了這場面話。我勸你,還是小心說話,離先生可是回來了的,叫他聽見你這話,你也沒好日子了。”
“我會怕他離山。”
“你會怕魔君。”雷白信離開,不再理會這身後之人。
離山沒有帶走陳臻楣的骨灰。
不是因為他不想,而是他知道當年陳家的祖墳都叫那幫龜孫挖了去。陳家被燒得乾乾淨淨,他也只能在桃花齋的後田地裡立了衣冠冢。可阿楣,她至少還有骨灰。他不忍,也不能,叫她死了還要看著自己的父母兄長,連灰都收不了。
而且,簡魚還沒還他的人情,他也不想離開龍魔亭。姽嫿的仇人不死,能護著梅兒的勢力也要利用。到如今,反倒是他自己被自己困在了這裡。今日這祭祀他便是一早去的,錯開時辰去祭拜才不會叫他更是難受。
想到此處,他卻覺得有些好笑了。兩年了,每次忌日他們倆都躲在自己屋子裡喝酒,誰也不敢去阿楣的眉閣。他們門外,一個是龍業守著,一個是雷白信守著,生怕他們再打起來或者做點別的什麼。想想也是多餘,可再想想當初他們的模樣,又覺得他們所想所思也不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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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家,張青雀在耳房偷偷供了一個無名的靈位。梅兒雖然小,卻也可以教點東西了。她帶著她規規矩矩的拜祭,告訴她那是她的姨母,她絕不可忘記的姨母。這話說出去,她自己,都覺得心虛。讓孩子對著生母的牌位,卻只敢叫姨母,每想到此處她就是揪心。
赫旁風不在家,卻是因為早早的避開了。待他真的看到張青雀的供的牌位,終是相信了自己的猜測。黑夜隆隆,他對著什麼字都沒有的牌位,卻不知道該想些什麼。孩子,青雀這輩子,定會死命的護著她的孩子了。
“哎。”他輕嘆一聲,“既如此,也算我赫家欠你的。我定會替你,替青雀,護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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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長守在離山的許閣飲茶,倆人一言不發。
簡魚帶著人過來時,就瞧見倆人正在打著蓋撇著茶葉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