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之香,沒進屋藏。”

町琅端著廚房煨好的燕窩踏進房門就聽見杜姨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麼句話。町琅將甕盅放在桌上瞧著杜姨盯著地方言道,“是沉水香燃盡了呀。杜姨要我去換些新的香餌嗎?”

杜么搖搖頭,“我生來不是擺弄香餌的人家。少夫人不在屋中,你我點什麼香餌。”

“杜姨今日怎麼讓人覺得有些過於感傷?”

杜么倒是不否認,接著町琅的話繼續道,“你看看這寂寥的屋子,還覺得我的話感傷嗎?赫家之前的老夫人和陳家之前的老夫人都是出自商賈之家。家底殷實都喜歡侍弄香餌。我就是一時想了起來,又湊巧看見這香,有些感慨。”

“但少夫人和赫家夫人都不是喜歡弄香的人。”町琅一笑,“我也不知道自己幹嘛接了這話。杜姨難不成也算是睹物思人?”

“算是。”

町琅蹙眉。

“我們躲在離先生外宅時,那裡的二樓有處佛室。佛室裡日日生香,我與先夫也是在那裡吵吵鬧鬧好起來的。”

町琅有些訕訕的叫著她,“杜姨。”

杜么卻沒什麼在意,對她言道,“少夫人最近都不來閨房住,你的燕窩要送去書房才是。”

町琅看著燕窩嘆氣,“我是送不過去的。少夫人嘴裡罵著河家,罵著姑爺,罵著這燕窩。但其實都是口是心非。可我偏偏看懂了這口是心非,卻又不懂如何對症下藥去勸。”町琅似有想起什麼問道,“杜姨如今這般思一及一可是知道了緣由?”

“與你一樣。只是看透了她的口是心非,卻看不透怎麼破這局。我想著等姑爺回來了去勸勸姑爺。可這出門一個多月,幾次過家門就不歸。人都抓不住,我也沒辦法化了他倆的心結。”

“町琅卻覺得不是心結,是默契。”

町琅眼裡透著對自己答案的堅定瞧向杜么。

這可好,杜么更是覺得自己剛有些眉目的事情又打回谷底想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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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璞璠坐在河量仉的書房看書。下人來看也不過只能看見她在看書。可那些書不是話本子,一本比一本枯燥。下人不懂,不懂少夫人怎的這般認真看起來書了。嗣子出門月餘,她便月餘不曾出門。

這般安靜的少夫人,只會讓人覺得不正常。

而這點,赫璞璠自然很是深知。

她拿著書出了神,想起河量仉還未離開的時候離忱上門來看她。不過是平常的探望,但如今這個境地…赫璞璠懂,這時候也只有離忱來河家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那日她與他在河家的花園溜達,人少之處,赫璞璠和離忱站於池中廊道之上看著池中草木之時,赫璞璠忽然開口問道,“拋開所有人事。表哥是不是站在妹妹這邊的?”

離忱看了赫璞璠兩眼,眼神又放到了池中草木之上。他開口說道,“這話你問赫瑅玦,他會立時回你會。這話你問阿恆,他也會立時回答你會。可這話你問我?”

離忱看向妹妹,“我就要進京趕考了。若我中了進士就是可以做官的人。”

赫璞璠一怔,忙轉身恭謹一禮,爾後道,“表哥苦學多年必定會進士及第光宗耀祖。”

“父親並不喜歡我做官。但舅父和外公卻很欣慰我是個好學的。更何況我還是個養在他們身邊的。”

赫璞璠以為他是在顧忌離山的心意而左右為難。

“但我想要做官。”

赫璞璠一怔,但知道離忱說這話必然有他的理由。

她點點頭道,“願聞其詳。”

“爹是個大夫,不論怎麼去做官也無法弄權。”

“表哥。”

“你覺得我的話太過放肆了。”

他一笑,很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