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兒,唯兒。”柴朝銀跪在地上環住她,焦急的叫著她的名字。

“阿禾快去集市的那家醫藥鋪子,叫大夫來。阿暖,城頭的阿麗阿姆,她是個給人接生的,你快騎馬去。”

廖熠熠指揮了兩人,見赫璞璠顫抖的站在當處,她的惱怒不知為何消了大半,“你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去和十一一起燒熱水。”

赫璞璠一怔,趕緊點點頭出門。一邊走著,嘴裡還一直唸叨著,“不是因為我,不是我。”

“不過是個外強中乾的孩子。”廖熠熠自言自語,“我什麼時候這般好心了。是年紀大了,還是生了陳禾這丫頭的因故軟弱了?哎…朝銀,趕緊將顧唯抱床上去。你要讓她一直待這地上嗎?”

“是。是。我糊塗了。”

夜已經深,屋內燭火點的夠亮堂,屋外陳禾已經困得打起來瞌睡。

赫璞璠看了眼陳禾,對她身旁的顧暖道,“她畢竟不是我們要叫顧唯一聲姐姐的。沒必要讓她陪我們守著叫她回房去睡吧。”

顧暖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上的陳禾,搖搖頭回道,“算了。她是個認定了事情不肯改的孩子,就叫她這麼睡吧。”

赫璞璠有些訕訕,找話兒的問顧暖,“你冷嗎?”

“璠姐姐是覺得廖姨母做的大氅不暖和嗎?”

“不是的。”

“姐姐知道廖姨母之前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赫璞璠疑惑的看向顧暖。

顧暖淡然的看著回道,“她的表姐是簡魚。”

一霎時,赫璞璠想到了些什麼,“所以姐姐帶的人可以治好窺覦。可…”

“當年,是你們的生母救下了她一條命。又是姐姐們生母的下屬讓她成了如今這個肯幫我們的廖姨母。還生下了這個聰明激靈的陳禾。”顧暖看看肩上睡熟的小丫頭,“我也不比她大多少。璠姐姐不要怪自己,唯姐姐定是擔心了多日,見你來,一時鬆懈身子才撐不住的。並不是因為你講的那些話,那些話,姐姐心裡早就清楚的。”

赫璞璠語塞,連顧暖都看出來了她的心思,她卻還…

“唯姐姐說,生身父母是她不能決定的。她可以像你一樣反抗,卻也可以隨自己的心。”

“隨心,隨什麼心?”

“隨…”

“生了!生了!”

“生了!”陳禾被驚醒,跳起來就往屋裡衝。

赫璞璠和顧暖也急忙跟進去,顧唯還清醒著,孩子已經被接生的阿姆給抱起來了。

顧唯對她笑,雖然聽不見聲音卻也知道她在對她說,“來,來看孩子。”

赫璞璠走到床邊,柴朝銀將懷裡的孩子小心翼翼的遞給赫璞璠。赫璞璠學了柴朝銀抱孩子的動作,可僵硬的緊,一動也不敢動。孩子似乎睡去了,想張嘴,想睜眼,卻又不肯睜眼。外頭陽日的微光在天邊,這一夜是真的太難熬的一夜。

一滴淚滴落在了孩子的臉上,孩子癟了癟嘴,赫璞璠連大氣都不敢出,似乎怕自己做錯了什麼。恍惚之間,她的腦中似乎又迎起來什麼畫面,那是夢,還是曾經發生過?

一個女人在逗弄她們,鬨笑著她們。她似乎很開心,可那甜甜溫暖的笑容退卻,眉宇之間卻是道不明,言不盡的憂愁夾雜。似有…那麼一滴淚也曾落在了她的臉龐,叫她曾經如這孩子一般的癟嘴。有人進來,那絲絲伴著縷縷的憂愁,霎時,被女人隱藏了起來。女人換了笑顏對來人,招手,叫來人替她看顧孩子。

來人,有女人,也有男人。

為什麼,那女人,像極了張青雀,而男人,卻像極了離山。

廖熠熠想從赫璞璠手上抱走孩子,赫璞璠卻是一個激靈,下意識的退卻防備,將孩子豎著緊抱進懷裡。許是姿勢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