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叫我來正堂所謂何事?”河量仉目光微撇,瞧見堂下還坐著母親、嬸孃和河量莊。

他稍稍回頭,院裡似乎今日伺候的小廝也比平日裡要多。而跟著他的小廝河屏,是母親替他尋來的新人。於他而言,不是河但,便沒有了對河但的那份信任在,那今日這裡便沒有可以幫他的人在。

“稱我一聲家主。”河商罄這一句肅言與出的家主,堂下院內皆為之肅然。可偏偏河量仉,卻糾自笑了。

“仉兒。”河李氏見他的失禮,出口次責的叫了他。

“河嗣子!你這番模樣,可對得起河家諸人。”

“我只不過一笑,叔父何必呢。噢不~”他佯裝恍然大悟,就著河屏的手坐去那左側堂下的首位,“是家主何必。”

“你…”河李氏無言。

河商罄卻不與他爭糾,“今日來,是有要事與你告知。”

告知。

河量仉心頭默唸,從他進來這院子,他大抵就是知道這句告知的。再去看看諸人的模樣,甚至連河量莊都守在這裡。叔父和母親,大概是怕他會做了什麼反抗才是。

正想著,就見小廝們將一個小檯面搬到他的面前,上面鋪開一張寫好了字的紙,筆墨紅泥一側放定,河量仉的眼睛就沒離開過紙上打頭的兩字,休書。

“兒啊,你就聽句話,聽娘一次,把這休書,好好的簽了去吧。”

“休書之於婦人如何,母親心裡清楚的很,又怎能如此刻薄於她。”

河李氏一怔,一旁的家主夫人也是一驚。

河量仉一向知理孝順,規矩的做著河家的嗣子,被全家人稱上一聲阿郎。“阿郎,你怎麼能這樣與你母親說話,這樣子多傷人心。”

河量仉眉頭緊蹙,這句阿郎,被嬸孃叫的十分刺耳。他緩緩抬頭看著嬸孃,語氣平常卻問出來讓人驚心的話,“阿郎,阿郎,河氏阿郎。到底叫的是我河量仉,還是他河商鳴?”

河商鳴?

河商鳴!

河商罄的眼睛在此刻覺得都要被這一句河商鳴給驚掉了。他怒次一拍案几,“狂言!你大伯的名諱也是你可以誰意叫出來的。”

“若是大伯還在,他會不會休妻?”

河量仉這一聲問,是在問什麼?

河量莊沒有比此刻覺得更奇怪的了,今日的大哥,一點兒也不像自己的大哥。

“大哥在說什麼?可是身子還不夠蘇爽?謝家姑姑不是說你好的七七八八了呀。大伯去世的時候可未曾娶親,怎的有這樣的說法。再說了,就算是大伯娶親,也與大哥不一樣的。”

“是不一樣。”河量仉看著河商罄回著河量莊,“因為我這個妻子,是幾家人全權衡利弊,再三商榷,汙了整個河家的名聲娶進門得。”

河量莊無言,這話,太過不假。

“既如此,她一沒有了利用的價值,或者說,沒了離家的靠山,就要被踢出局了嗎?”

“唉。”河商罄長嘆口氣,緩了緩想勸一勸他,“仉兒...”

“仉兒。”河李氏起身走到兒子身旁,“你看看你這個樣子,還不全是因為她所致。你當初不也怨怪娘叫你聽你叔父的話娶了這女子。如今可以與她休離,你又非得鬧什麼。你這個樣子的身子,還有河但的命,不全都是拜她所賜!”

河量仉捂住母親的手,“娘,兒都知道,卻也不能。兒剛剛問叔父的話,叔父還未答。若是大伯,會不會休妻?”

“孩子,你是魘著了嗎?你大伯未曾娶過妻。”

“家主,我娘嫁過來的時候,大伯已經不在了。他們不知道這話什麼意思,試問家主也不能答我嗎?”

河商罄確實不知河量仉此話之意,可他看著這個侄子的眼神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