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一擺手:“我可拉不下那個臉來!”

許棠咬咬牙:“十五兩。”

許大牙頓時就動了心,卻還是狐疑:“你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錢?”

“你甭管。只要你當著所有人面,跟我斷絕父女關係,我就會把錢給你。當場就給。如果給不出,你把我賣進宮,也不虧。”許棠平靜的分析:“橫豎賣進宮了,我也就不可能再回來。斷絕關係和進宮,沒什麼區別。”

“對外頭,你也大可以說是我自己要求和你斷絕關係的。”

“不用怕別人戳你脊樑骨。”

許棠知道許大牙的心思,無非就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許棠這一番話,徹底的讓許大牙動心了。

許大牙看一眼王大花,啐了一口:“這就是你養大的白眼狼!看見沒!你還好心!你看著她!我去找人!早點斷了我心裡也舒坦。”

王大花平白被啐了一口,也是諾諾不敢言語。

許棠看在眼裡,有些替王大花不爭。

王大花要是自己潑辣點,真打起來,許大牙也未必是對手。

許大牙一出去,王大花立刻拉住許棠,臉色都變了:“棠花,你快跑吧。你跑了,別回來了——”

她最瞭解許大牙,許大牙不可能就這麼聽了許棠的。

許棠卻心知肚明:“只要斷絕父女關係,以後他再敢動我一根毫毛,我就可以告官。”

所以,她是半點不怕。

許棠隨後就進屋收拾東西——說說收拾東西,可看來看去,也只有幾顆自己從河裡撿來的雨花石,是她自己的東西。

其他的就是兩身破得不能再破的衣裳。

她剛進屋,許梅就進來了,臉上神色有點兒擔憂。不過想到許棠一走,自己就一人一間屋子了,她就更加的有點兒鬱悶:“你這是做什麼?既然有了錢了,你也不用進宮了,幹嘛還要這樣——”

許梅覺得許棠是真有點莫名其妙。

許棠沒吭聲。

許梅扒拉了許棠一下:“你到底要幹什麼?家裡到底怎麼你了?你就這麼非要鬧?你才多大?離了家,看你往哪去!”

許棠抽回手,抬起頭和許梅對視:“爹要賣的不是你,也不是金寶。而是我。這一次,有錢了。下一次呢?我把錢給了爹,爹真的不會依舊把我賣了?”

許梅惱羞成怒:“爹怎麼可能這麼做!”

許棠不再吭聲,懶得理會許梅。

許大牙從來都是偏心的。

這一點,她心裡也很清楚。

許梅怎麼可能明白她的感受?怎麼可能知道,她知道家裡不是吃不上飯,養活不了她,而要賣了她還賭債的心情?!

許大牙去得快,回來得也快。

他領著許氏一族現在輩分最高的許三太爺,還有兩個堂兄弟回來。其中有一個會寫字,所以還帶了筆墨。

大約是覺得丟人,所以才會只找了這麼多人。

許棠也不介意。

反正只要是有見證人就行——

許三太爺坐在椅子上,臉色有些不虞:“許大牙,你家丫頭這麼胡鬧,你也真由著她?”

許大牙賠笑臉:“三爺爺,我也沒辦法了。”

許棠走進去屋裡去,還是笑著叫了人。

許三太爺沒答應。其他幾個人都應了。

隨後,許大牙就請人寫文書。

許三太爺問一句:“你這是要鬧什麼?”

“三太爺,我不想進宮。不想被賣掉。”許棠實話實說,當著這麼多人,她忍不住的有些委屈:“我爹要送我進宮,因為他欠了賭債。”

“聽她胡說!”許大牙凶神惡煞的呵斥:“家裡要不是不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