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子!死妖精!她拔下頭上的簪子就要擲出去,瞟了瞟,是塊好玉,蘅璧混賬和玉簪沒有關係,摸了摸簪子以示安慰,蘇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蘅璧那句“瑩瑩…”,呸,他怎麼不喊她一句“蘇蘇呢!”

等樓下聲音漸小了,夜深人靜之時,蘇提實在睡不著,掏出裂天珠在半空中一劃,撕開空間鑽了進去。

“上神上神!”

蘇提聲音熱切,對著三生石叫個不停,上次伽羅帶她來過此處,怎麼喚醒名字來著?好像是割破手心將血塗抹上去,她抽出寒焰,耳邊傳來懶洋洋的聲音:“是你啊小十二,找八哥有什麼事啊?”

三生石說話了,它的嘴巴是石頭中心的一道裂縫,開開合合,整塊石頭浮著一層柔柔的白光,“你怎麼有空來了?可是有什麼難題要八哥給你解惑啊?”

蘇提雖來時惱怒著,話到嘴邊又難以啟齒,她期期艾艾了半晌,被姻緣神殘酷戳破,“是感情問題吧!快快快,給八哥講講,這方面我還能幫你想想辦法!”

真要說起來,蘇提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她想著她的上一世,在三生石畔刻下南燭和蕪荑的名字,可那麼多次的神魂波動,她在夢裡看到的是一隻巨大的白澤和那雙透如水晶的眼睛。

不服輸一般,蘇提再次向奉煜打探那隻白澤的訊息,“上神,南燭與白蘇,姻緣如何?”

“這個啊?”

很久之前,那隻巨大的白澤也曾問過同樣的問題,那是白澤去人間輔佐帝王的前一夜,南燭早在之前就刻下了她和蕪荑的名字,奉煜不忍心將此事告訴他,但看著對方不甘心的眼神,只能說一句:“情深不壽,不得善終。”

奉煜掌管姻緣,見過的痴男怨女恩斷情仇多了,那隻白澤就站在他面前,眼中的光一下子熄滅了。他當時還在勸說他換個人喜歡,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吧!白澤搖了搖頭,失魂落魄地離去。他在人間輔佐帝王十六載,回來聽到南燭的死訊,他們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正應了那句,情深不壽,不得善終!

蘇提聽奉煜講起過往,短短八個字像是一句詛咒,佛說緣起緣滅,其實很久之前,她與白澤的緣就已斷了。

“妹兒啊,你也莫要傷心,男人嘛,沒了,再換一個就是了,你又何苦揪住不放呢!那白澤與你有緣無份,莫強求,為難別人,也是為難自己。”

蘇提將腳邊的沙子踢入水中,沉默了一瞬,忽然發了狠:“若我偏要勉強呢?”

“天不遂我願,就捅了天去!”

她說完撕開空間走了,留奉煜怔在原地。

這話,南燭也曾說過。

當日,溪徽算出白澤此去人間,必有大禍,白澤一族,通曉天下,逢凶化吉,父神指派去輔佐聖人黃帝,被南燭強硬攔下。

奉煜也在神殿,親眼看見南燭駁了父神,自請積雷山受一百零八道天罰,免白澤去往人間。再後來,南燭在滄溟之戰後消失,那隻白澤還是去了人間,輔佐聖人十六載,再回來時,屍骨無存。

……

夜色微涼,蘇提從旁人的隻言片語中拼湊南燭的過往,所有人都對那隻白澤知之不詳,可她不相信,如果不是重要到刻進骨子裡,刻在魂魄裡,她又怎會多次夢見他呢。

躺在床上把玩手裡的玉簪,蘇提不相信她能這麼輕易被挖了牆角,也不相信蘅璧短短几日就對什麼鄰家瑩瑩抱有好感。說到底,她蘇提就不是信命的人,命有歸宿,人有歸期,如果與蘅璧是不得善終,就砍了這叫命運的東西;若是有人搶走了他,就把他搶回來!

想通此處,蘇提終於放下心來,抱著簪子安心睡去。山不來就我,我就山去也!

睡到日上三竿起床,蘇提下樓,看見那藍衣女子又來了,這回湊近些,看清了樣子。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