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羅嘆了口氣,看她擺動著枝葉,“男女有別,夜深了,你還是去菩提苑住吧,你的房間,沒人住。”
蘇提精神抖擻地搖著枝葉,滿口囂張:“如今我是草木,本無性別之分,尊者是佛家法相,更無男女之說。”她抖了抖身上的葉子,根鬚旁被檀淵的龍炎之火焚掉一縷,如今化作原型,正靠著靈海的仙氣一點點修復著。
伽羅被她一席話氣的臉色發青,不顧她還是本體狀態,端著花盆扔到門外,說什麼也不許她進來了。
“當真是小氣!”蘇提小聲嘟囔,慢慢修復著根鬚枝葉,她偽裝的很好,伽羅愣是沒瞧出她本體的端倪,只是那白色的花瓣上嵌著的絲絲血絲,更加豔烈了,細細看去,似乎真的有血絲脈脈流過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再睜眼時天光乍洩,十隻金烏立在青天之上,只刺的雙眼發昏,山頂上佛音嫋嫋,眾僧吟唱,正是到了禮佛大會最後之時。
身側冷冷清清,所有的佛家弟子都去山頂朝聖,各路仙家端坐在高臺上,聆聽佛陀教誨,蘇提伸了個懶腰,舒服地抖動著身子,眯著眼睛準備再睡個回籠覺。
“蘇蘇!生辰快樂!”一陣天旋地轉,澤漆抱著花盆,把花苞扭過來對著他,蘇提只覺得澤漆那張臉放大湊到她面前,堵的她腦子疼,伸出枝葉擋住他,“站住,不許過來!”
“蘇蘇”軟軟的小手從澤漆手裡把她抱起來,細細嗅過她身上的優曇葉子,“恭喜你已經是個成年的仙子啦~”
蘇提也笑,幻出人形來抱住鎖陽,“走,咱們去喝酒~”
澤漆哽了一下,揚手敲著蘇提的腦袋,“蠢,這些日子可是禮佛會,不允飲酒,我倒是記得菩提苑的梨樹下似乎還藏著幾罐……”
蘇提頓住,執著鎖陽的手淡淡道:“不去菩提苑。”
鎖陽正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眨呀眨,“我記得山蒼子師父那裡有酒的。”小姑娘白白淨淨的,卻熱衷於去酒窖偷酒喝,且酒量奇差,屬於三杯就倒的地步,朱雀大帝不准她平日飲酒,可是有時候,這個不準,卻能更加激發人想要喝酒的渴望,為此,鎖陽曾有段時間熱衷於調配帶有酒水口味的藥品,只為了那一口熱辣的感覺。
蘇提曉得她的心思,算起來今日是她的生辰,也是伽羅的生辰。伽羅本不記得自己的生辰,蘇提是禮佛大會之日出生,索性讓伽羅與她同一日了。
這般想著,她拉住鎖陽的手,低聲道:“我想去一步少取件東西,你想嚐嚐鬼界的酒麼?”
澤漆摟著鎖陽的脖子鼓動:“雀雀,鬼界的酒和咱們天界是不同的。”他同蘇提使了個眼色,攬著鎖陽出了佛界,“就好比這女子之間,你們仙女呢,多是婀娜多姿,窈窕動人。”他頓住,又解釋了一句“自然你和蘇蘇不算這一類。但長久看來,也不過爾爾,再看這妖女,鬼女,自然滋味兒不同,這喝酒啊,亦是如此。”
可憐鎖陽還一臉無辜問道:“那這鬼女,妖女是有何不同?”她本是被朱雀大帝護在手心當做寶貝兒養著,哪有蘇提澤漆這般浸淫多地,如今聽到這樣的話,也只能傻傻問道:“這滋味,不同在何處?”
蘇提實在看不下去澤漆臉上猥瑣的笑容,轉身把鎖陽扯到她的浮雲上,“先說好,咱們只去幾個時辰就得回來,酒水不可多喝,見到搭訕的也不要跟他們講話,特別是像七七這樣的,知道嗎?”
“可是,七七是個好人的。”鎖陽軟軟的反駁,靠在蘇提身上快樂地眯眼,“蘇蘇,我,我想飛了。”
“傻。”蘇提捏著她白嫩的臉,軟軟的,手感極好。等天選軍選拔之後,少遠就該來找鎖陽提親了,到時少不得要教鎖陽幾招刀劍法術,免得被那天官欺負了去。蘇提覺得自己彷彿是個操心的老媽子,又盤算著到時給鎖陽幾副刀劍做嫁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