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羅抬頭,掃了一眼雲瑾握住蘇提的那隻手,淡淡點頭。
雲瑾鬆了手,接回幽魂,對著伽羅恭敬做禮:“原來伽羅尊者也到了,真是失敬失敬。”
蘇提嗤笑,雲瑾身為冥君,只要他們這些仙佛一進冥界,雲瑾就會立刻收到訊息,在這裝什麼初次相識呢,上次在一花一葉門口,雲瑾明著是招她做個鬼將,實則不過是警告她,少插手冥界的事,聽說因為她隨口一句指認的那把兵器,是妖界一位宗主的,為此,妖界各族進行了一次大洗牌,這都是後話了。
雲瑾眼睛盯著蘇提,嘴角還勾著一絲笑,“不知,蘇提仙子觀看這因果鏡可還滿意?”
伽羅顰眉,他知道這新任的冥君,只是,聽到對方陰陽怪氣的腔調就不舒服,身上的傷口像是湧進了細細密密的螞蟻,嘶啞著他。
蘇提回望著雲瑾血紅的眼,臉上學著雲瑾皮笑肉不笑,“瞧見了,一時手滑,竟給碎了!”
耳邊傳來犼獸的嘶吼了一聲,似乎想要替主人表達不滿意,“碎了?”
蘇提點頭,一臉無辜地衝著雲瑾眨眼“嗯,碎了!”
雲瑾泛白的唇似乎哆嗦了一下,轉瞬又恢復了那掛著一絲陰笑的表情,“蘇提仙子毀我冥界寶物,可是欺我冥界無人?”他說出這段話沒有一絲憤怒,還是悠閒地語氣,若是不看他陰沉的外表,定要以為兩人是談論什麼閒事罷了。
伽羅扯過蘇提,正要開口,卻被小姑娘一推,搶先道:“不過是盞破鏡子,爛了就爛了,還要賠,冥君當真是小氣!”無賴的語氣,肆無忌憚的聲音,只聽得人牙根癢癢,恨不得上去撕了那張口無遮攔的嘴!偏偏講這話的人,還是個身量未足的小姑娘,嬌嫩嫩的小嗓子,硬是把這段囂張的話講出了撒嬌的意味。
伽羅皺眉,盯著蘇提伸到背後緊握住他袍子的手,指甲是健康的粉,指縫裡殘留著一些泥屑,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又貪玩了,指尖都是汙漬,伽羅尊者又想遠了。
雲瑾嘴角的笑似乎咧的大了一點,“我冥界物資貧乏,確實小氣,所以……”
“所以賠你就賠你咯!”蘇提笑嘻嘻地伸出另一隻手,點了點澤漆的肩膀,“我記得天界有塊照妖鏡,又大又圓,還鑲金邊兒的,我偷了還你就是!”
澤漆目瞪口呆,天界又大又圓,還鑲金邊兒的照妖鏡,似乎嵌在南天門上,蘇提不會這麼混帳吧……
正想著要是蘇提偷了照妖鏡他會挨多少打的二皇子被蘇提抓住衣領,“七七啊,我去偷一偷那鏡子,你就先呆在這裡,省的物資貧乏的冥君以為我賴賬呢?”
雲瑾擋在蘇提面前,“仙子這又是何必?引得天兵天將到此,給冥界徒增禍端。”
“不要賠了麼?”蘇提臉上還掛著一絲惋惜,“這麼好的鏡子,你就不想看一看?”
照妖鏡,自然是比因果鏡更勝一籌的寶物,不光如此,它鑲在南天門上,可照見下界妖邪,是南天門的鎮門之物,蘇提不管是盜得還是不曾得手,都會將天界的手引到審判瀑布,引到犼獸身上。犼獸乃上古戰獸,輕易不出,一經出沒,必有暴亂,又因性情殘暴,靈力兇猛,一直被天界忌諱頗深。若是被上頭知道鬼界藏著一頭犼獸,也不曉得要惹來多少事端。
如今六界若是真能尋出一隻犼獸,怕是隻有眼前這隻了。蘇提威脅人還要變著法兒的刺他一下。
“如今因果鏡已碎,若你就這麼走了,未免太瞧不起我冥界了。不如……”他靠近蘇提,盯著她黑白分明的貓眼,“你做兩塊黑羽牌,也算是賠了我,如何?”
蘇提挑眉,瞭然地掃了一眼掛在腰間的黑羽牌,用來通訊的黑羽牌並不珍稀,只是要花費些心思罷了。冥君這是給她臺階下,又不讓自己太難看,她點頭,對著冥君道:“當然可以,過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