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好燙。”

“嗯。”

“回頭吃些清涼的,去去火。”她說道,卻有些被君墨堯的眼眸嚇住,便慌忙低頭。

“此番為何?絕兮當真不知麼?”君墨堯輕笑,他將姑娘外披的喜服掛在衣架上,再輕柔地將她抱起,走向裡屋,邊走邊說著,“要不要再看一眼小冊子?”

“我不!”

“啊,那隻能隨意發揮了。”

紅紗帳落,燭影搖紅。

屋外,月明如練天如水,夜夜流光相皎潔。

灌木叢裡,窸窸窣窣的,冒出了幾個小腦袋。

小黑小白對視一眼,瞧瞧走遠了,而幾個看熱鬧的人則皺著眉頭,一臉遺憾。

“真是一點都聽不到,這個牆實在是太厚了點!”雲義搖搖頭,“唉……”

“雲姑娘,我們這樣不好吧?”李燭明皺著眉頭,連連搖頭,想走卻又拉不走興致來了的小姑娘。

“來都來了,別再糾結了,反正也什麼都聽不見!萬一主子他們夜半餓了要吃東西呢?我們守著,也能時時照應!”雲義一本正經地說道,眼裡滿是認真。

“得了吧,你就是想看熱鬧。不過這麼遠當真是聽不見的。”小耗子蹲在一旁,輕聲說道。

“嚯,那你有膽量,就靠著門聽呀!”雲義不服氣,反駁道。

“萬萬不可,我們主子耳力甚佳,再靠近,別說會被發現了,便是我們誰是誰都能分辨得一清二楚!”小耗子說道,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會做這種送死的事兒。

“好了好了,方才還能瞧見半個人影呢,夠了夠了。”君落希說道,點點頭。

“嗯。”白辭煙言簡意賅道,他看了身側的君落希一眼,心中自有盤算。

“得,你們都是一對一對的,這孤獨啊,就是我一個人的!”小耗子說道,心下有悔,早知道方才把白存卿也拉過來,這樣兩個人單著也不會奇怪了。

只是白存卿這貨不知吃錯了什麼藥,宴席上就悶悶不樂的,連酒都沒有喝幾口。

而公子墨連則帶著他的小姑娘到別處逛去了。

這世道啊……

嗐。

“啊!”

寢宮內忽而傳來一聲清麗綿軟的痛呼。

奈何比較輕微,也聽不見什麼。

只有月色依舊明亮。

小耗子搖搖頭,“爺不聽了,回去休息,你們好自為之啊,若是要成親,也湊著這段時間爺有空隨禮的時候啊!不然過了這村兒可沒這店兒了!”

蹲著的兩個姑娘都紅了臉,作勢要挽起袖子衝過來揍人,卻都被身側的男子攔下。

“主子大喜之日,還是消停點兒為妙。”白辭煙說道,轉身拍了拍君落希的肩膀,“夜已深,這會兒還涼,早些回屋吧。”

“嗯……阿嚏!”

幾人匆匆離去,唯有小黑小白還在院中上躥下跳的。

對於顧絕兮與君墨堯而言,今夜才剛剛開始。

四海皆安定,諸多隱患,正在慢慢消除,一些惡劣的積習難一時除盡,但長此以往,不懈努力,總有天地明亮的一天。

而他們,有的是時間。

“我有沒有說過,你一直是我心之所向?”

“沒……有……”

“那絕兮往後天天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