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沈老頭這話說得太有技術了。

即彰顯了自己的氣度與仁慈,又把屎盆子往凌清淺的頭上扣實了。

“爺,您是不追究了,但這不孝的名聲,我一個女孩子家卻是承受不起。

未免大伯、六叔以後想起這事來,還要打要賣的,咱還是一次把話說清楚吧。”

“你這……”這還不依不饒了?

沈有仁狠瞪向凌清淺,卻見她一點兒妥協的意思都沒有,氣得他眉毛都抖了起來。

“怎麼會?怎麼會?”

一直處於失魂狀態的季氏突然抬頭衝凌清淺大聲質問了起來。

“明明那麼痛,怎麼會沒半點傷痕?”

“那就得問您了,您這痛得可真蹊蹺。”

凌清淺回頭看她,很滿意她驚慌失措的樣子。

“明明我現在還覺著痛的……”

季氏大受打擊,不可置信的伸手往身上一按,眉頭當即緊皺。

“奶,您是真的痛嗎?可別嚇我啊,舉頭三尺有神明,您這不會是……”

黃皮子上了身或者壞事做多了受到天罰?

這個時代的人都迷信,凌清淺意有所指的模樣,視線慌亂的往無人處瞟了幾眼。

在場眾人頓感毛骨悚然。

剎那間,只感覺屋子裡的光線都暗了幾分,氣溫也低了起來。

“大伯大媽,六叔,事實證明我打奶了嗎?

你們還打我,還賣我嗎?”凌清淺環視眾人,似笑非笑的問。

被點名的三人面色訕訕不與她對視,只希望能快點兒離開這間屋子。

“好了,你奶就是中午睡迷瞪了,說胡話呢,這事以後誰也不準再提。

吃飯去,吃飯去。”

沈有仁硬著頭皮打了圓場,一場鬧劇就此結束。

一道削瘦的身影在破舊低矮的老房中躍出,悄無聲息的穿過沈家後院來到沈家庫房。

不一會兒,那道身影身背一物,幾個騰躍,跳出了高高的沈家圍牆,落地無聲,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凌清淺甩了甩肩頭上扛著的東西,在夜色中宛如靈猴般直奔村後而去。

徇著原主的記憶,她很快找到了坐落在山腳下的那一座土地廟。

村民們敬畏神靈,土地廟雖遠離人煙,但修繕得不錯。

除了年節,平常也少有人來,旁邊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溪。

把這裡當個暫時的落腳點,很不錯。

凌清淺把肩上的麻布袋放到廟裡,又在四周撿了乾柴、樹枝,升了火。

做了一個簡易的支架。

然後將布袋裡的東西一一拿出來。

二十斤白米、三十多斤地瓜、鹽油醬都拿了些。

還有一個半新的瓦罐兩幅全新的碗筷,季氏藏得多,她也就不客氣了。

拿出瓦罐,抓了兩把米,到溪邊淘米熬粥,瓦罐很快被架在了簡易的支架上。

這才剛煮上呢,她的肚子已經咕嚕嚕叫了起來。

不是她貪嘴,而是醒來到現在,她也就吃了那半碗米湯。

“大丫啊,你剛剛已經吃過啦!

咱們莊戶人家過日子不容易,每天吃多少糧那都是有計較的。

做得多的人自然就吃得多,家家戶戶都一樣。

如今你受傷需要將養,明天我叫你奶多加把米就是。”

沈有仁的話還在耳邊迴盪,凌清淺眸光一冷,手中的樹枝啪嗒一下被折成兩段扔進火裡。

做得多就吃得多?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