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俯身去看……

屋主又重新躺回床上,想想自己沒有什麼技能,只能靠打獵為生,如今三十好幾了也只能住在茅草屋,沒娶到個媳婦。

再想想自己剛才看到的畫面……他煩躁的走出房間時,長亭剛好洗完澡,已經換上了衣服。

“我洗好了,你去吧,其他的事情我來做。”

“嗯。”柳英子放下手中的活,應了一聲,拿上衣服便出去了。

“給我倒杯水。”屋主坐在凳子上,雙腿交叉擱在飯桌,姿勢十分粗俗。

長亭微微皺了皺眉頭,卻還是聽話的走過去,倒好水,端到他面前。

因為剛沐浴完,長亭身上還殘留著皂角的清香,那張臉蛋更是找不出一絲瑕疵。

許是因為沒有正眼看過,所以養了這麼久,他竟沒有發現這個孩子如此驚為天人。

他大手一扯……

“你幹什麼!”長亭掙扎著想要起來,奈何力氣怎麼可能抵得過成年的獵戶。

噁心!長亭的手用力的胡亂揮舞著,在屋主的臉上抓出幾道血痕。

“敢反抗!”屋主朝他臉上狠狠甩了一個耳光,長亭臉上鼓起一大塊。

他徒勞的想要將屋主推開,第一次那樣恨自己力氣為什麼這麼小,為什麼不認真學武功?

突然身上一輕,長亭淚眼朦朧間看到柳英子手中拿著刀。

屋主已經倒在地上,一隻手捂著脖子,眼睛睜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柳英子手中的刀掉落在地,她後退幾步,整個人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怔怔看著屋主的屍體。

她殺人了!她居然殺人了!

過了好一會,柳英子才強撐著爬起來,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到桌旁,將長亭的衣服拉好,擦乾淨他臉上的血跡,踩著凳子,跪在桌上,輕輕抱住他的小腦袋,“別怕,我在。”

“嗚,我想回家。”長亭眼淚不停的往下掉,整個人看起來脆弱的不像話。

他一直告訴自己,就算沒有爹的保護,也要堅強,但今天的事,完全把他擊潰了。

柳英子沒有打擾,只是將頭擱在他的小腦袋上,透過懷抱給他傳遞溫暖。

等長亭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柳英子才深吸了一口氣,又像是在安慰長亭又像是在鼓舞自己地說道,“我們一定能回去的。”

現在陰差陽錯,屋主死了倒也好,他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找回去的路,再也不用怕被抓回來暴打一頓。

柳英子快速收拾了些路上可能用到的物品,便跟長亭快速離開了茅草屋。

整整兩個月,長亭和柳英子都過著乞丐的生活,晚上隨便找個破爛的地方睡覺,白天就找人問路,餓了還需要乞討。

他們不敢去人少的地方,也不敢接受任何好心人的幫助,怕人心難測,又重蹈覆轍。

兩人只能彼此依偎,彼此信任,靠自己找回家的路。

當他們看到京都的城門時,那種激動的心情根本無法言喻!

“哪來的小乞丐!不許進城!”兩人就被守城門的官兵攔下。

“我們不是乞丐,他是丞相的獨子長亭,我是柳總兵的女兒,大概四個月前被人販子拐賣,如今好不容易逃了回來。”柳英子好想念哥哥和爹孃,好想立刻回去見他們。

兩個官兵交換了下眼神,中秋節兩大官員的兒女莫名失蹤的事情鬧得很大,滿朝皆知,派了許多人去尋找,但是如今也沒有下落。

若兩人真是那公子和千金,直接帶到丞相和總兵面前,那必定大賞,但這兩個孩子現在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怎麼也不像是貴族人士,所以不敢貿然放進城,一切需稟告後再說,否則萬一衝撞了丞相和總兵,那可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