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情敵是自己最親的哥哥,還要眼睜睜看著他堂而皇之地送自己娘子回房,而他不得不吞下所有不爽只為求全,這種滋味就好像萬蟻噬心,趙永安發誓這輩子都不想嘗第二回。
可事實上,他對邢歡顯然還是不夠了解。
對於邢歡而言,孃的諄諄教誨才是最重要的,比如做人必須問心無愧。不管別人怎麼負她,那不能成為她打破錶面寧和的藉口。即便趙永安在今天之前鮮少給她好臉色,即便他們的夫妻關係向來保持在名存實亡的調調上,可他至少沒有將她掃地出門,留給她一個安身之所。
她可以心灰意冷選擇改嫁,當是給他自由回報了老夫人的恩情,但她絕不能選擇他的兄長。否則,避不開同一屋簷下的尷尬,還會給趙家莊招來非議,這麼做,便是恩將仇報。
更何況……她和趙靜安之間有沒有這層可能,早在兩年前就已經有了答案。
想著,她嫻熟地將沏好的茶水倒入剛暖過的杯中,小心翼翼地推送到靜安跟前,挑了個離他較遠的位置坐下,斟酌著語態問道:“你是不是也想讓我別走,好好把這段婚姻維繫下去?”
跑了一整天,邢歡很累,本還以為總算可以回房睡了,沒成想,突然被他喚住,說是有事要談。趙永安默許了,她也找不到理由推拒了,這般一來,他想說的事她多少也猜到了些。
事實也的確和邢歡猜測的相去不遠,只是,她顯然誤會了他的初衷,也沒料到他的開場白會那麼跳躍,“還記得當初我要離開任府時的事嗎?”
“嗯。”怎麼會忘?那是她第一次覺得悟色大師其實離她很遙遠,很陌生。
也是第一次意識到,他們之間其實只能有友情,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那時候,她覺得他是個漂泊的人,去過很多地方,認識很多朋友,經歷過很多故事,可他不會為了任何一個人留下,那些通通都是過客,包括她。
“有些話一直沒機會跟你說。那時候,我不知道短時間內能不能回來,也不確定留下你會不會是場冒險。現在看來的確是場冒險,不過是場遲早要冒的險。”
“……”她不懂這個時候,他突然說這些寓意何在。
“我不喜歡離別,本想悄無聲息地走,結果還是被你發現了。我告訴自己,只要你開口挽留,我會毫不猶豫地帶著你走,可惜,你沒有,你讓我見識到你對你相公有多忠心,即便是為我送別,念念不忘的人依然是他。”說著,他彎唇苦笑。
也是在那時,她說沒有人願意放著真品不要而要贗品。
靜安知道,以她的個性那隻不過是句無心的話,也就是因為無心,傷他更深。讓他知道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仿製品,在真品消失的那段日子裡,可以擺放著尋求些心理安慰。當真品失而復得後,他便沒有了存在的價值。
轉身的時候,他想過沒必要去刻意強求什麼,想放手要趁早。
結果,他還是抑制不住地回來找她了,很難形容那是種怎樣的感覺。就好像他是隻風箏,線頭一早就被她篤定地攥在手心裡。
“他是我相公……”邢歡抿著唇,倘若他回來後身份不是那麼顛覆,她會用勇氣告訴他當時的自己只是忍著難受在逞強,相識之後,她的幸福規劃裡全都是跟著他一起行騙。
她覺得能有這樣一個朋友是三生有幸,但自新婚那夜起,邢歡就知道嫁給了那樣一個冷眼待她的相公,是她作孽三世締下的劫。
“那你愛的究竟是你相公,還是趙永安。”
“……這有什麼不同嗎?”她相公不就是趙永安?要怎麼分離開來。
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的眼,眼裡茫然是真實的,她沒有裝傻,這個女人是真的還沒搞懂什麼是愛。那種傳說中能讓人死去活來又虛無縹緲的感情,在他執意為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