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歡姑娘,你爹是不是姓邢?”
“……”
廢到令人髮指的問話聲從邢歡屋內傳來,靜安抬起想要敲門的手頓了頓,眉心微微聚攏。
本想靜靜等待下文,然而片刻的沉默後,神經兮兮的話音再次響起……
“噓,邢歡姑娘,不要說話,隔牆有耳,有殺氣!”
“……”
聞言,門外的靜安無奈撇嘴推門,嚴重覺得聰明男人就該讓自己女人遠離江湖,這種莫名其妙的江湖氣染不得。
“神醫,殺氣在哪?貧僧幫你渡了它。”他倚靠在半開的門邊,好笑地問道。
“大大******慣性的“大師”被神醫硬生生的吞下,想起這是瞬息萬變的江湖,他必須臨危不亂來應對不久前才得知的那些變化,“大少爺,你不是還俗了嗎?”
“哦,習慣了。當然,有必要的話,我可以再出家一次。”說著,他抬步進屋,歪過頭打量了會邢歡的傷勢。乾涸的血跡已經被清理乾淨,不算深的傷口赫然呈現在眼前。
大少爺就是大少爺,佛門就像他家似的,可以隨意進出,諸不知江湖中人貧瘠時多想去廟裡做和尚混口飯吃。無奈人家僧人個個眼高於頂,一句“施主沒有佛緣”,就把大夥打發了。神醫哀嘆了聲,拾回目光,很快就看懂了這位大少爺的眼神含義,討巧得回答:“邢歡姑娘的傷勢不嚴重,好好打理的話,連疤都不會留。”
“是嗎?那就讓她留道疤。”
“欸?”神醫詫異了,難道佛門那道坎當真能把人給變了?原先的悟色大師對邢歡姑娘溫柔體貼得很,轉眼還俗就可以心狠手辣了?
同樣困惑的還有邢歡,她眨著眼眸抬頭,愣愣地輕瞪著他。
“我怕她好了傷疤會忘了疼。”片刻後,他平靜地給出解釋。
聽似尋常的一句話,卻大有一語點醒夢中人的威懾力。仿若警句般,讓邢歡下意識地抬手撫了撫微微凸起的傷口,那是管曉閒留下,也是趙永安留下的。如他所言,即便疤痕褪了,痛楚淡了,她也不能忘。
因為,這是她用兩年心力換來的東西。
他輕掃了眼邢歡,從她恍惚神情中足以猜測出她有聽明白他的弦外之音,沒有再把話題繼續深入,他揚起一貫的淺笑,出聲道:“勞煩了,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來幫她處理。”
“好。”雖然點頭了,可神醫還是落地生根般地站著,直到靜安費解的目光飄來,他才開口提醒,“出診費還沒給!”
“我的人找你療傷還需要出診費?”
“吶,大少爺,話不是這麼說的,這種時候談感情傷錢。”
“……大師,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兒,老幹爹讓我轉告你,能做你的兄弟他感到很光榮,為了兄弟情分,他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一直資助江湖兒女們。但其實吧我覺得神醫的話也很有道理的,既然你回來了,要不你親自跟他去說一聲,讓他別這樣,談感情多傷錢吶……”
邢歡適時的接茬,話還沒講完,神醫已經抱著診箱一溜煙消失了。
她收住話音,慢慢拉回視線看向他,笑容不自覺地在唇梢上綻放開。
然而,也就是這絲與他之間彷彿與生俱來的默契,讓邢歡的笑逐漸僵化。今時不同往日了,他不再是初見時那個輕功爛透了的和尚,這一場搖身轉變,華麗得讓邢歡不敢直視。
看懂了她神情間的落寞,靜安沒有出聲,徑自上前,替她的傷口敷藥,小心翼翼的動作仍舊一如當初。可於他而言,彼此間驟然可笑起來的聯絡,何嘗不是一種心澀。
他遠沒有看起來那麼灑脫,可以荒唐到為了個女人不去顧念親情。
他也會煩躁糾結,糾結那一步要不要跨出,或是讓一切停留在原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