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奇文從人群外圍擠進來,身上的衣服掛飾搞得亂七八糟,手忙腳亂地整理了一陣,才上前到周慶年面前,說道:“周大人,小的慕奇文,乃慕氏族長。”

周慶年早就對慕家這群族親有所瞭解,此時卻還端著,說道:“哦?來得可巧……你既是慕氏族長,那這兩人你可認識?”慕奇文看了看地上的慕秋明,沒有理會慕秋明投來的求救的眼神,回道:“回周大人,這二人是我慕氏親眷,因慕氏之前受慕大人幫扶甚多,所以慕大人走後,這兩人放心不下慕家侄女,特來看望。”

這慕家族長一上場,三言兩語就將慕秋明跟王氏洗了個通體雪白,打的倒是一副好算盤,沒想到斜刺裡突然衝出來一個老嬤嬤,跪到地上向周慶年喊道:“周大人!小的有狀要告!”

周慶年一愣,看了看一旁站著的慕晴泠等人,見他們不為所動,便問道:“你又是何人,狀告何事?”

“小的是慕府下人戚氏,小的從小無父無母,靠慕家大人救濟才活了下來。十幾年在慕府,只願當牛做馬,回報慕府一星半點恩情。如今有人意圖謀奪慕家家產,暗害慕家小姐!大人!求大人為我家小姐做主啊!”跪在地上的正是慕晴泠身邊的戚媽媽,她是孤兒出身,早年因災荒四處流落,後來自賣進入慕家,後來嫁給慕府的一個小管事,可以說沒有慕家,戚媽媽早就死在外面了。如今慕氏眾人來勢洶洶,打的全是打發走慕晴泠好分慕家家產這樣的主意,慕府的忠僕早就忍不了了,如今又得了慕晴泠的吩咐,戚媽媽三分刻意七分真情,讓人動容。

慕奇文見戚媽媽半路殺了出來,直覺不妙,想開口打斷,但是周慶年在上,本就不是任他施為的地方,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戚媽媽哭道:“周大人,我家小姐自幼喪母,還未及笄便又喪父,年幼無依,慕氏族人與我家老爺本來無甚關係,受了老爺多年照拂,按理應該結草銜環以報恩情。誰知這些忘恩負義的東西,非但不念老爺舊情,還想趁著老爺去了,小姐年幼,入主慕府,這王氏還縱容下人在府裡打砸搶掠,傷了府上管事!這些人,這些人想將慕府上下盡歸己有!如若放縱,只怕連小姐都要遭這群人的毒手啊!”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搶了你府上的東西!你們府上那個老不死的捱了揍,我身邊的人也傷了!你……”王氏一聽戚媽媽將她點了出來,頓時嚇了個渾身冰涼,連忙尖聲反駁。話還沒說完,就被跪在一旁的慕秋明狠拽一把,“你給我閉嘴!”慕秋明咬著牙低聲說道。

慕家這場大戲,到此時可謂是峰迴路轉。戚媽媽這一鬧,事情已經不再是慕家看不看得起慕氏宗親的問題了,而是慕氏宗親是否陷害官眷,謀奪財產。

慕家世代高官,慕晴泠的外祖家是京中靖勇公府,這可不是等閒的案子。

俞文遠看了看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戚媽媽,低聲對身旁的慕晴泠說道:“表妹好算計,只是事情當真鬧大,表妹可想過如何收場?”

慕晴泠笑了笑,說道:“這慕家人不就想將事情鬧大麼,他們眼皮子淺,就會撒潑耍賴那一套,我不過是教教他們,什麼是大場面。放心吧,這個慕奇文看著還有點腦子,這事兒鬧不到府衙大堂的。”

站在一旁的慕奇文身上冷汗直冒,慕氏宗親本來就名不正言不順,若是這戚媽媽真告成功,周慶年收了這個案子,上了公堂,慕氏就全完了……不能再鬧了,再鬧賠進去的就是整個慕氏一族!慕奇文打定主意,心裡定了定,然後幾步上前,一腳將跪在地上的慕秋明與王氏踹了個仰翻。

“好個糊塗東西!”慕奇文指著慕秋明罵道:“我慕家上下受慕大人照拂,我讓你們上慕府,就是想著慕家小姐年幼,有親族在旁多少能安些心,哪知你們居然如此上不了檯面,管不住下人,受人矇蔽,還讓那些髒心爛肺的刁奴壞了我們兩家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