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的大小姐,老國公只有我家夫人一個女兒,自幼愛若珍寶,我們夫人即無親姐妹,堂親表親又遠在京城,在杭州哪裡來的姨母呢?”說完又是一聲嗤笑。

秋奶奶因著自個兒的心思,早將慕府上下視作自個兒的囊中之物,自從以幫著照管內務的名頭在慕府佔了一小院住著以後,也得了一些下人嬤嬤的奉承,越發的把自個兒看做一個人物,如今乍然被雲橋落了面子,面上青一陣紅一陣,頓時不高興了,厲聲喝道:“哪兒來的刁鑽丫頭,主子們說話,有你什麼事?主人家說話你一個下人就敢隨意插嘴,想必是藉著你家小姐脾氣好,養刁了性子!你這樣的刁奴我見得多了,就該拖出去賣了,正正這府裡的規矩!”

雲橋冷笑一聲,也不怕她,說道:“我自幼長在慕府,府上的規矩可比旁人清楚。也不消您來操心咱們慕府上怎麼管束下人,我只知道我的主子是誰,若有人胡亂攀親,主子尊貴不便計較,我們做下人的自然要替主子分憂。若我有錯,也有小姐處罰發落,萬萬壞不了慕府的規矩!”

“你!”秋奶奶被雲橋氣得臉色煞白,來之前她只道慕晴泠自幼喪母如今又沒了父親,小姑娘正是悲痛又不懂事的時候,只消幾乎軟話,定能哄得她對自己言聽計從。可沒想到見著慕晴泠有一會兒了,自己話還沒說出頭,倒先被一個小丫頭奚落得顏面無存。

“雲橋。”幕晴冷眉色未動,只做冷眼旁觀狀,此時見秋奶奶氣急了,慕晴泠才緩緩出聲,雲橋哼了一聲,站在慕晴泠身後垂眸不再說話。慕晴泠看向秋奶奶,笑了一笑,說道:“秋奶奶見諒,雲橋自幼跟著我,性子有些張揚,不過心是好的,我也不忍拘束她。說起來,明日便要出靈,不知秋奶奶今日前來,有何急事?”

慕晴泠這個當主人的沒有計較雲橋的意思,秋奶奶也不好在這個事情再糾纏。更何況她來這裡還有更重要的事,聽見慕晴泠起了話頭,秋奶奶連忙順著說道:“哎,還不是為了我那苦命的大哥。大哥走了,膝下無兒,眼見著明日就要出殯了,可連個摔盆舉哀的人都沒有,讓人怎麼忍心哦……”

秋奶奶又拿手絹擦了擦眼睛,藉著手絹的遮擋偷偷看了看慕晴泠,見慕晴泠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秋奶奶心裡有些著急,這跟她預想的情景可不太一樣。

“我的兒,你年紀小不懂事,不知道這人走了,若是靈前連個摔盆的人都沒有,那是要讓人看笑話的呀!再說了,我那大哥英年早逝,沒個後人繼承香火,那在陰曹地府都是要受小鬼磋磨的,可不是小事。”秋奶奶急急說道。

慕晴泠聽著好笑,原還以為他們能有什麼大主意,結果是想從這裡下手。倒是高估他們了,慕晴泠看著哭天抹淚的秋奶奶,穩穩說道:“秋奶奶這話怎麼說的呢,誰說我父親無人繼承香火了,我不是人嗎?”

假哭的秋奶奶一噎,下意識回道:“哪有女兒摔盆的道理!這放我們那兒脊樑骨都要給人戳斷了!”

這話越說越沒個樣子,慕晴泠理都不想理了,雲橋在後面聽著也來氣,低聲嗤笑道:“哪個鄉下來的規矩,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真當全天下都行你鄉里那一套了。”說是低聲,這廳裡也就這麼幾個人,哪兒有聽不到的道理。

秋奶奶臉色瞬間就垮了,慕家起家的老祖宗,本就無甚兄弟堂親,與宗族的關係本就疏遠,後來慕家發達,不管是在京享爵位,還是外派為一省大員,都是慕家自己的事,與他們這些族人不相干。慕江軒也是念著慕家終歸人丁不興,想從族裡扶起來幾個,做個助力,所以對族裡一直多有照顧。

慕江軒到杭州任巡撫之後,慕家旁親有點底子的就都跟來了,蘇杭富庶,人傑地靈,慕家宗親雖藉著慕江軒的光,但杭州城地價貴,本地名流又多,慕家人擠不進去,慕江軒又不是一味盲目照拂的人,所以慕家宗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