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誰知蕭隸站在原地,垂著頭,假裝自己是座雕塑。太子無奈,只能道:“罷了,小王嬸隨我來。您一看便知。”

太子領著慕晴泠徑直去了蕭嵐洺的房間,一進房間,慕晴泠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蕭嵐洺,她想也不想地撲了過去,雙手顫抖不已,撫在可蕭嵐洺的臉上,掌心觸及到熟悉的溫熱,慕晴泠渾身忍不住地顫抖。

太子將來龍去脈給慕晴泠解釋清楚,說道蕭嵐洺因為錯失診治時間,導致傷勢突然爆發,命懸一線,太子很是自責,“小王嬸,都是孤的疏忽,讓小王叔危在旦夕。還有太后,孤還不知道太后怎麼樣了,若是她老人家再出點什麼事,孤當真是無顏面對蕭家列祖列宗。”

一旁的蕭隸也說道:“小王嬸放心,全天津最有名的大夫還有從京裡帶來的太醫都在全力救治小王爺,大夫說了,小王爺已經過了最危險的時候,並無性命之憂,只是……只是要睡一段時間。”

“太子放心,太后身邊有皇后和陛下照顧,我走時太后已經緩過來了。”慕晴泠盯著蕭嵐洺,眼鏡錯都不錯,“這件事也不能全都怪太子,你久居東宮,對這些外傷醫道之事並不熟悉。一時疏忽也是人之常情,可他不該……罷了,只要他在這裡,我就心滿意足了。”

日夜趕赴天津的路上,慕晴泠不知道多少次祈求上蒼,求他垂憐,讓她親眼看到蕭嵐洺無礙。沒想到老天爺真的聽見了。沒關係,昏迷不醒總比生死不明強,一時醒不過來……甚至一輩子醒不過來都好,只要他在她面前,讓她能看到他、碰到她,她就很滿足了。

“多謝太子和世子,我想和他單獨待一會兒,可以嗎?”慕晴泠捧著蕭嵐洺的手,抵著自己的額頭,輕聲說道。太子連忙跟蕭隸推出房間,房門關上,就連外間一直守著的大夫都出去了。房間裡只剩下慕晴泠和昏迷的蕭嵐洺。

慕晴泠將蕭嵐洺的手放在臉頰變,感受著掌心熟悉的溫度。她痴痴地看著蕭嵐洺,突然間淚如雨下。

在京中收到他墜海下落不明的訊息時她沒有哭,強忍著錐心之痛寬慰太后的時候她沒有哭,一路日夜不分風雨兼程趕來天津的時候她也沒有哭,現在她終於看到他了,抓著他的手,感覺到他的溫度,那些被她強壓在心底的傷心、害怕和淚水,便如同找到了出口一般,突然爆發。

慕晴泠無聲哭著,不是她不想發出聲音,而是情緒積累爆發到一定程度,她根本出不了聲。除了淚水,身體已經喪失了其餘所有功能。

過了不知道多久,久到慕晴泠衣襟被淚水全部打溼,久到她的額頭疼到炸裂,她突然感覺到掌心的那隻手動了一下。慕晴泠愣了一下,抬頭直直地看著她抓著的那隻手,她哭了太久,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幻覺還是真實。

直到那隻她無比熟悉、握了無數次的手緩緩地,堅定地回握住她,她才恍然驚醒一般,看向床上的那個人。

“別哭。”蕭嵐洺雙眸半睜,往日如星空一般燦爛有神的眼底此時卻是一片朦朧,他望著慕晴泠的方向,卻又似乎什麼都看不到,他聲音虛弱,還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氣音,他說——

“泠兒,別哭。”

薛成從城門處下了值,回到自己府上。廚房已經按照最近這段時間的慣例,準備好了一份飯菜,裝在食盒裡放在了薛成的房間裡。薛成進屋,拎著食盒走到靠牆的架子前,將架子上的花瓶旋轉一圈,牆內發出機關啟動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架子從中間朝兩邊退開,牆上翻轉出一個只供一人進出的門洞。

薛成走了進去,裡面是一個密室,桌椅板凳,床鋪書架一應俱全,被太子和蕭隸滿天津通緝的俞恩正坐在桌前,抬頭望了過來。

“將軍,用飯吧。”薛成上前,將食盒放在桌上。俞恩正點點頭,嗯了一聲,“外面怎麼樣?”薛成一邊佈菜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