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漓回到住處沒多久,就有兩口箱子被抬到了她屋裡來。

莫漓自然認得這兩口箱子,這是擇屹的聘禮。

雖說寒磣了一點,可莫漓不嫌棄,她知道擇屹不是什麼有錢人,能拿出聘禮來可見他的誠意了。

更何況本來就是自己想要藉著出嫁擺脫掉莫家,哪裡還會去嫌棄擇屹的聘禮啊。

正常情況,男方送來的聘禮都是要清點入庫的,當下的風俗,凡是大戶人家都會把聘禮都充了女兒的嫁妝,並且另外還再添上一筆。

當然小門小戶的就指望嫁女兒得的聘禮給兒子娶媳婦兒的,那另當別論。

但是擇屹一共就帶了兩箱子東西來,看著還特別寒磣,莫說莫家主子了,就是莫家的下人也都看不上眼,所以乾脆抬過來給莫漓自己處置得了。

“把這兩箱子抬到我房間裡去,誰都不許動。”莫漓吩咐道。

她答應了擇屹,日後他若是想要娶別人,又或者他發達了,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了可以另行嫁娶,她絕無怨言,那麼他拿來的這兩箱子聘禮她也不打算動。到時候可以原封不動地還給他。

至於箱子裡面裝的是什麼,莫漓也沒有開啟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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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莫漓在莫家是個幾近透明的存在,至少在過去的十多年裡是這樣的,這回草草地定了一門親事,倒是讓她這個透明人難得地被議論了一回。

“嬸孃,我聽說五妹妹的親事定下了?”

三夫人曾氏的房中,四小姐莫秋吟正和曾氏如嫡親母親一般閒話家常。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四小姐是曾氏的嫡親女兒呢。

“她自己相中的,沒羞沒臊地讓人上門來提了親事,既然是她自己求來的,那日後出了什麼岔子也怨不得旁人。”曾氏道。

“我聽說對方是個頂好看的男子,就是家境極為貧寒,連像樣的聘禮都拿不出來。”莫秋吟道,“如此對五妹妹會不會太不好了?”

這事兒又不是什麼秘密,這會兒功夫不僅他們莫家上下都聽說了,怕是外頭的人也都已經知道了。

“她生來便是個討債的,如今定了親事,等出嫁的時候也有一筆嫁妝讓她帶走,她有什麼好不滿的?”曾氏道。

莫漓的嫁妝雖然由老太太做主分了一半給莫秋吟添妝,可剩下的那一半也不少了,尋常人家可拿不出那麼多銀兩來。

其實曾氏心裡清楚,若非老太爺過世前特地給每位姑娘都準備了嫁妝,這會兒莫漓出嫁肯定連如今的這一份都不會有。

莫秋吟不止一次聽曾氏稱呼莫漓為討債的了,也確實是個討債的,莫漓出生前,曾氏與丈夫恩愛有加,日子過得別得多舒心了。

可莫漓出生的時候難產,曾氏血崩差點沒命,不僅傷了身子以後都沒法有孕,光是養身子就養了大半年。

曾氏知道自己以後沒法生育之後便整日以淚洗面,加上體弱,更是憔悴得不成人形,三老爺剛開始還體貼,可後來見多了便也膩煩了。

而老夫人知道曾氏不能再生育之後立馬給三老爺尋了溫柔可人的妾室進來,一邊是哭哭啼啼形容憔悴的曾氏,一邊是顏色鮮麗甜美動人的妾室,三老爺自然很快傾向了妾室。

這之後三老爺和曾氏之間的關係就越走越遠,除了表面上的客氣之外再難有往日的溫存。

而曾氏從雲端墜落,對以後的生活更是沒有任何的期望,她恨,卻不會恨到她自己的頭上去,最後就只能恨莫漓,稱莫漓是討債鬼,毀了她的一切,是她的剋星。

“嬸孃說得有理,五妹妹有嫁妝傍身,不管夫家如何,過得總不會不好。”莫秋吟道,“而且未來的五妹夫也是個神仙似的俊美男子,我聽府裡好多下人說,若不是對方一身粗布衣裳,都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