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個問題,你要去哪兒和我並無干係,我也不知情。”

“什麼時候喜歡你的我不知道,或許很早。我保證往後只對你一人上心,你之前聽說的那些我的相好我已和她們斷了來往。赤誠之心,天地可鑑!”謝瑜認真嚴肅的道,末了還覺得自個兒十分上道,滿意的眯了眼。

“……”宋懷毓扶額,“我不是問你這個。”

“我一定都回答。”

“蕭家。”

謝瑜臉色驀然一變,沒有開口。宋懷毓的手指摩挲著青玉盞的杯沿,也未開口催他。

“你知道了今上對蕭家出手了對不對?”

“對。”

“你想知道什麼。”

“全部。”

祭祖前夕,給蕭家下達抄家密旨的欽差大臣託人給她遞話,約在城外相見,務必喬裝。那名欽差大臣曾蒙受她救命之恩,此番他也是為準備後事而來。

宋懷毓到時,欽差大臣已是彌留之際,拖著殘破的身子與她相見。

他將此行目的告知宋懷毓,他是出了京華不久遭遇的暗殺。逃出生天後便直奔陵川,他相信宋懷毓能救下他。可是他沒想到,殺手一直追著他來到這裡,途中幾次差點與閻王相見。

他最後的一句,便是讓她當心今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謝瑜,可是她卻潛意識覺得,他知道,他肯定知道。回望他過去種種,她越發迷茫,或許過去他是裝的,又或許真的是在祖家大病一場大徹大悟。

謝瑜嘆了口氣,思慮再三道,“七七,你素來聰慧,應當知道,與其說是朝廷百官在保持維繫洹朝的執行,倒不如說其實是各大氏家大族。這是九五至尊無法容忍的事情,那麼此時,他會做什麼?”

她沉吟,“斬草除根。”

“對,斬草除根。”他笑了起來,“蕭家幾乎掌控著洹朝所有的經濟命脈,富可敵國。有句話說的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首當其衝,自然是先要有錢。”

宋懷毓低頭,摳了摳手指甲。

他眼裡的光華明滅不定,“氏家大族歷來都是歷任君主的心頭大患,尤其是宋氏謝氏和蕭氏。他們唯恐有一天,氏家大族會取而代之。”

“我回祖家的緣由你也知曉,是我將蕭家最得寵的公子蕭渠打得半身不遂,蕭家鬧到了今上面前。可是七七,這一切都是今上算好的。他等著我,等著蕭渠跳進這個圈套裡,才好套住蕭家。”

她的脊背不禁有了些微冷汗。

謝瑜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七七,你是寧願當一顆任人擺佈得棋子,還是生殺予奪得執棋人?”

宋懷毓卻反問,“你求親也是因為這些種種?宋謝兩家聯手抵抗?”

“大半是因為我歡喜你,從很小的時候就歡喜你,可是我醒悟得太遲,才會生生錯過你許多年。”謝瑜啞聲,他忘不了前世她被他一劍穿心時臉上那悽苦的笑,最終卻猶如釋懷解脫。

“那……”

宋懷毓還未說出完整的話,謝瑜又道,“自小我也是被人誇讚的頂聰明好看的公子,可是祖母比誰都看得通透,讓我扮得平庸。後來的事蹟,全是我自作主張誇大了無數倍的後果。我越是頑劣不堪,今上就會越放心。他如今把我們捧得這樣高,不過是為了有朝一日讓我們能摔到泥潭裡再站不起來。我可向你保證,我從未與任何女子有過親密接觸,外人眼裡我不過是逢場作戲。在祖家大病那一場,我了悟對你的情意,我可以平庸,可以碌碌無為,可我不能失去你。任何一個能與你站在一起的男子,都讓我嫉妒。”

宋懷毓默然。

謝瑜笑道,“父親曾說過,滄海明月這對玉扇,其中一把是要贈予我未來夫人的。七七,你收了我的玉扇,便是我未過門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