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陵川仍然分外雅緻,通判無故的受傷昏迷不醒似乎未曾驚擾它絲毫。
宋懷毓今日穿了一件緋色的雲袖長裙,裙幅上是不同於昨日的辛夷花形態,描銀勾線,栩栩如生。髮髻上只插了兩支寶螭金簪,倒也顯得端莊華貴。
陵川城內的街道多有行人,但見到宋懷毓車架上刻著的辛夷花,都知趣的退避一旁。若是不認得辛夷的,瞧到車架四簷垂掛的青鸞紅纓穗子,便曉得車架裡的是誰了。
洹朝所有貴人的車架唯有宋懷毓的車架是四簷掛著纓穗的,旁人的大多是掛鈷鈴的。
宋懷毓正疏懶的靠在迎枕上,手裡正捏著一塊玉瞧。晶瑩剔透,質感尚佳,也是一塊好玉了。
“姑娘,你都盯著這塊玉一路了,不會待會兒到了通判府還在瞧著吧?”幼辛琢磨著,她家姑娘莫不是對這塊玉有什麼深仇大恨?
宋懷毓慢悠悠的收了玉,含笑的看著幼辛,“瞧你這模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怎麼你了。”
幼辛抓了抓頭髮。
“這玉是謝二的。”宋懷毓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嗯,我在他身上偷的。”
“……少夷要是知道了會打我的。”
宋懷毓捏了捏幼辛有些委屈的臉,“這又不干你的事,少夷不會打你的。”
“可是姑娘居然偷謝二的東西,著實是因為我沒有思慮周全照顧周到,少夷鐵定不會放過我的。”
“嘖,幼辛真是越大越難哄了,我的話都不聽了呢。”
其實這玉是之前謝瑜擁住她的時候她偷拿的,當時她只不過是好奇他的袖袍裡到底能扒拉出多少東西,但是她要是這麼問出來鐵定就沒得什麼面子了。
——這倒不是她好什麼面子,只是在謝瑜面前她總是下意識的好強好勝。
她在謝瑜的袖袍裡扒拉出這塊玉,當時她只覺得遺憾,沒有多看便擱置在一旁了。但是如今細細去看,卻發現這玉是不一樣的。
至少,和她見過的玉都不一樣。握著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胸口處是溫熱的。
宋懷毓卻忍不住勾了唇,或許這並不是她多聰明,想來她那麼費力的扒拉出這塊玉,謝瑜怎麼可能會沒有察覺呢?
車架穩穩的停在通判府外,通判府就只有陸子舟一個主子,連個夫人妾室都沒有。出來迎接宋懷毓的,是通判府的管家。
陸管家不得不抹了把汗,這長寧郡主也未下帖子通知一聲要來,就這麼突然的來了,讓他們一絲絲準備都沒有。
最怕的還是,恐招待不周惹來一身麻煩。
這位主兒,身份可尊貴著。
宋懷毓下了車架自然是另一番模樣了。
此時通判府外也圍了好些人,有些純屬路過難得碰到宋懷毓這樣的貴人便駐足觀望了,有些則是一路跟過來的,就為了一睹長寧郡主的芳容。
雖說陵川是宋氏的祖家,但是宋懷毓卻一年到頭只來一次,且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真正的……閨閣女子。
宋懷毓的長相是極其明豔的,她安安靜靜的站在那兒本身就是一幅極美的畫卷。
陸管家連忙迎了過來,“小的給郡主請安,還請郡主移駕正堂。”
“陸管家不必拘謹,我此番來是想來探望陸子舟陸通判一二。陸通判上任短短一月,卻也博得清正廉明的好名聲,想必陸通判的能力定然是不俗的。懷毓若是再不來,錯失與陸通判結交的機會,怕是會後悔終生的。”宋懷毓說話的時候溫溫柔柔,細聲細語,卻又不容人置喙。
陸管家有些拿不準宋懷毓的心思,這來都來了,他也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請她進去,她偏生就站在門口說話,看起來並沒有要進府的意思。
“幼辛。”
聽到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