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毓沒有再進宮伺候歲時筆墨後,對於朝廷以及地方上的事情,她就已經聽不到了。說來,也有她自己的原因,若是她讓人去打聽打聽,查一查,說不定就有什麼收穫。
可是她沒有。
又或者她太過於依賴謝瑜了,所以覺得有謝瑜在她的身邊,一切都會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但是,事情她可以掌控,卻沒有把握去完全掌控謝瑜。
謝瑜望了望天光,“知道了這些又能如何呢?還是七七覺得他們可憐,也想伸出手幫他們一把?這些我們都幫不上,知道同不知道,都沒有什麼所謂。”
他只是不喜歡宋懷毓去關心這些,為什麼宋懷毓就不能安安靜靜的待在他身邊,什麼也別想,那些事情也別管。
可是他知道她不會。
宋懷毓喜歡把一切掌控在手裡的感覺,這件事等同於讓宋懷毓對一件事情失去了掌控。
而謝瑜也說錯了,那絕不會是沒有什麼所謂,那影響著天下大觀。
宋懷毓明明也明白這一點,謝瑜說什麼也不會瞞得過宋懷毓。
宋懷毓停住腳步,轉過身來面對著謝瑜,同他對視,“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又計劃著什麼。可是我只是想知道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而已。無論我想不想幫,都可以問出口的一個問題。”
謝瑜沉默了一會兒,“那些殘忍的事情,你為什麼偏偏非要弄個明白不可?若是可以,你就當著你金尊玉貴不識人間疾苦的長寧郡主,不行嗎?不好嗎?”
“你看看我們現在身處的地方,你的心裡也比我清楚,我不可以,我不行。謝瑜,是你把我拉下水的,把我拉到你身邊,同你一起經歷這些。現在你卻這樣不負責任的說,讓我只當我的長寧郡主?”宋懷毓淡淡的看了一眼謝瑜,然後率先抬腳繼續前往後山。
謝瑜啞口無言,宋懷毓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他無法反駁。
不管什麼時候,謝瑜都只想著不讓宋懷毓受苦,繼續像之前在京華那樣,高高在上金尊玉貴的活著。可是他忘了,他已經徹底把她拉下水了。
這就意味著,宋懷毓要同他一樣,一起經歷一些苦難,也沒有辦法一點苦都不吃。
他覺得自己有能力保護好宋懷毓,有能力讓她永遠都不會憋屈。可是就像如今這樣,讓她憋屈的以另外一種身份在這裡,憋屈的在這裡。
他了解宋懷毓,也十分愛宋懷毓,卻忘了一點,他的這個想法,在現下並不可能快速實現。興許是因為前世留下來的心理陰影,讓他對這件事分外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