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氏又去了宋懷毓那兒。
宋懷毓在一旁安靜的看書,謝瑜在旁邊也並不吵著宋懷毓,而是吃著昨天白氏讓人送來的瓜果,另一隻手轉著摺扇。他不好拿玉扇出來招搖,索性就換了備用的摺扇。
宋懷毓見白氏來了,眼睛也沒抬一下,好像捨不得把目光從書卷上挪開,“手鐲他拿走了嗎?”
白氏點頭,點完了頭才想起來宋懷毓在看書卷,看不到她的點頭,又開口道,“昨天他一看到手鐲就眼睛發光,隨後說要去打磨一隻一模一樣的,由著這個藉口把手鐲拿走了。”
“兩條罪名呢。”宋懷毓這才放下書卷,“檢舉信我已經讓人送給張縣丞的上頭了,想來不過兩天就會有動作。你且耐心等等吧。”
去送檢舉信的是侍墨。
白氏雖然答應了同宋懷毓合作,但也擔心一隻手鐲而已,並不能真的把張縣丞怎麼樣。可眼下聽宋懷毓這麼說,白氏才稍稍放下了一些心,“可若是他同別人勾結,從而利用職權放他一馬,又當如何?”
“他逃不過。”宋懷毓嗤笑一聲,“我讓人送信去的,會收到這封信的,是大公無私嫉惡如仇,極其重視並且依照洹朝律法行事的……吳司法參軍。”
這位吳司法在職已經有二十多年了,幾乎同歲時登基至今的時間一樣。令他聞名天下的原因,不外乎因為他的守法。守法到什麼程度呢?只講律法不講人情,犯了什麼事兒就按照律法得到其相應的懲罰。而且,那是在查清楚事情真相的情況下,吳司法並不會讓冤案發生。
著實是秉公辦事。
白氏心中一喜,得知張縣丞必定逃不過吳司法的追查。但是吳司法必然會查手鐲的來源,畢竟查一查就知道了,貢品能夠流傳出來的並不多,“可若是吳司法查到我們頭上,豈非讓那賊子安然無恙?”
吳司法不會看在情面上饒人一命,減輕責罰,同樣的,也不會被權勢所逼,寧死不屈。
但是宋懷毓敢這麼做,就有她自己的辦法。反正,張縣丞私自打造貢品這個罪名,怎麼樣他都逃不掉,怎麼樣都要被吳司法請去,至少吃數十年的牢飯。
“若是你真的不放心,等他回來你給他捅一刀便是。把他捅死了,便沒有這麼多的顧慮了。”宋懷毓對於白氏的擔憂,心裡是有點不耐煩的,這麼磨磨唧唧的,瞻前顧後,能辦成什麼事情?
白氏噤了聲,看宋懷毓的神色也知道她不想再聽這些話,索性白氏就不問了,說起別的事兒來,“這後院裡不平靜,那些女人兒現下是安靜,可是再過一些時日,怕是就要來尋你了。”
“怕是沒那個機會。”
的確是沒有那個機會,但也打亂了宋懷毓和謝瑜的計劃。當花花帶著山寨眾人到了明泉鎮的時候,後院裡的女人兒都不怎麼敢出門。畢竟這種偏遠的地方,對於這些普通人來說,會更怕山匪一些。
花花是帶著人直接圍了縣丞府。
宋懷毓皺起了眉,“花花怎麼這麼魯莽?他這麼做就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這必然不是花花的決定,有人在迫使他這麼做,除了大當家和二當家我想不到其他人了。”謝瑜搖了搖頭,也覺得花花這事兒做的不太好。但若真的是大當家和二當家迫使,這事兒也的確不能怪在花花身上。
現下他們就要趕緊想出另外的對策來。
吳司法不能來了,若是吳司法一來,不管是誰,只要有所牽扯,至少都要去牢裡玩玩。
但是眼下花花只是帶人包圍縣丞府,並沒有下一步動作。
張縣丞是縮在府裡都不敢出。明泉鎮並沒有什麼兵力,連縣丞府裡都沒有能夠對抗山匪的,他自然害怕。而且山匪這麼明目張膽的包圍縣丞府,他更怕他們洗劫了府中的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