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域的掌心有種被灼傷的疼痛。
“大人？”
糰子看向有幾分茫然的司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它好像從未見過大人這般模樣。
捨命印結。
她不是在南羽種下的時候就解開了嗎。
怎麼還會是這樣？
灰飛煙滅的不過是她的一個虛影，南羽這個傻子，何必一遍又一遍地想要催動結印替她去死。
司域垂眸，別開了眼睛。指尖團握，鬆開的時候，結印已化作星光消散。
“大人，南羽他...”
糰子看著跪坐在原地泣不成聲的南羽，到底是有些不忍心。
對於南羽而言，大人亦師亦友地陪伴了他十年，最後以這樣的方式消失在這世間，一時之間估計是很難接受了。
司域的目光落在南羽的身上，略顯複雜。
“糰子，你猜他知不知道，上古神約。”
糰子的腦袋上瞬間飄出一連串的問號。
上古神約？？？
他就一小世界的鬼王，還是個最初連神這個設定都沒有的小世界的鬼王，怎麼可能知道上古神約這東西呢？
而且，如果上古神約他真的知道的話，那也根本就沒辦法成立了呀。
誒不是？上古神約？！
南羽和大人之間，成立了上古神約？！
上古神約有言，人之可以無求之物贈神靈，神必以所求之物饋之。
這本來就是看似矛盾的東西，任何一個知曉上古神約的人類都不可能達成神約的成立條件，無求以贈神靈，怎麼可....能...
南羽做到了。
他把自己的性命以捨命結印交到青域手裡的時候，什麼要求都未曾提過，他想做的，只是把命交給青域，從今往後做青域一人手中的劍。
即神約成立。
司域生來為神。
當以所求之物饋之。
“那他要的是什麼呢？”司域看不明白。
難不成這十年的陪伴，他要的，是人世間所謂的愛情嗎。
她不會。
糰子將小世界的程式碼調出來放在司域眼前。
“他要的，只是青域好好活著。”
司域一時間無言。
片刻。
袖底泛出金色的光，拂袖間，落在了南羽跪坐的那方土地上。
“南羽。”是青域的聲音。
“殿下！”南羽猛地抬頭。
似乎有風，四面八方地集了靈氣在南羽身前。
凝成了青域的模樣。
雷雲散去，風收雲歇，日光溫暖地有些晃眼。
公子青衣如玉。
少年人間無雙。
南羽想笑的，卻還是忍不住又落了淚。
“別哭。”司域說，“修靈之人，從不會真正地消亡。世上雖再無青域，但青域仍舊好好地活在這世界上。”
“萬事萬族，萬人萬物，都可以是青域，所以不要傷心，也不要為青域流淚。”有風吹過，吹散了靈氣凝出的青域，只留下南羽聽了十年的聲音。
“這個世界在，青域就在。”我就在。
所以。
“南羽，好好活著，替我守著這世界。”
司域最後看了眼南羽，轉身準備離開。
“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遠處的南羽站起來不知對著何處喊了這樣一句。
司域頓步。低聲回了一句。
“也許會再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