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影墨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這個只有他自己知道。”
秋日的早上,清新又涼爽,橘黃色的晨曦不驕烈,也不冷,透過雲層鋪撒在天地萬物上,讓人覺得心情愜意又慵懶。
四季香茶樓,二樓盡頭靠東的一間雅閣內,熱氣裊繞、茶香氤氳。
主僕二人臨窗而坐。
男人一襲月白色華袍,面如冠玉、眉目如畫,神情淡然,白壁纖長的大手執著一個茶盞輕呷,一副閒適的模樣。
反倒是坐在他對面的僕從有些心神不寧、坐立不安的樣子,不時看向擺在窗臺上的一盆蘭花,並探頭探腦看向窗外面。
正是陌千羽和霍安。
“爺,閔公子這時還未派人來,會不會不來了啊?”
忍了很久,霍安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往年的這個時辰,早來人了,今日卻是左等右等不見人影。
陌千羽徐徐挑起眼梢,瞥了他一眼,沒有吭聲,依舊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
“爺……”
霍安再次開口,卻是被陌千羽淡聲打斷:“你不是一直惦記著這四季香茶樓的雀舌茶嗎?”
“我……”
霍安便連忙噤了聲,識趣地端起茶盞飲了一口。
心下道,我也沒有一直惦記著,只不過偶爾提過一兩次嘛。
陌千羽唇角輕勾,略略垂了眉眼,看向杯盞中的茶麵。
他倒不擔心那個一直交易的閔公子不來,而是擔心對方有沒有卜舍子這個藥。
畢竟這些年,他一直跟閔公子買的只是剋制和穩住心疾的春蓬。
而此次卻是要買心疾發作後治療用的卜舍子。
他母親的心疾是當年被陌籬殤下的藥所害,落下的後遺症。
春蓬是穩住心疾、不讓其發作的良藥,只是比較稀有,他花了很多力氣才輾轉找到這位閔公子。
只是這閔公子是個怪人,不多言不多語,也不願透露自己更多的資訊,以致於生意往來這麼多年,除了知道對方叫閔公子,其餘一無所知。
此人說,只要有需要,就只需在這四季香茶樓的這間雅閣的窗臺上擺上一盆蘭花,翌日他必定前來。
除此之外,此人還有一個怪異的地方。
就是賣藥不賣多,最多也就賣一年的量,隨便你出多高的價格,都不大量相賣。
用其本人的話說,一是良藥難求,他自己一時也沒那麼多。
二是為他人著想,不能全部賣給一個人,他人想要救命時卻買不到。
三也是對買藥者負責,畢竟藥也有保質期,一次性買那麼多藥,久放會讓藥失了藥效。
所以,這些年,他每年都會回京師一趟,前來跟此人買春蓬。
他也秘密查過此人,卻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好在終究是生意人,也守信用。
他只要頭日將這間雅閣包下來,在窗臺擺上蘭花,第二天早上,這位閔公子必定到。
所以,他並不擔心,對方會不會來。
有錢賺,為何不來?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門口忽的傳來叩門的聲音。
陌千羽眸光微斂,收了思緒。
霍安已經起身去開門。
門開處,一人靜立。
錦衣華服,手執摺扇,風姿闊綽。
正是他們要等的人——閔公子。
霍安躬身將人請進了屋。
裡廂陌千羽也起身站起。
兩人抱拳寒暄。
“閔公子,請坐!”
陌千羽對著此人朝雅閣內的主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方才他跟霍安臨窗而坐的不過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