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婆子最是沒油水了,她也素知綺羅的好,再說了綺羅給的這一角銀子也不算少了,她遂也沒推辭,笑著接過銀子道:“謝姑娘了,哪裡就添麻煩了,我這反正也是沒什麼事,姑娘快著去吧,你哥哥不能在這裡久呆,沒得讓人看見了,大家跟著不落好。”說著,她還極為有眼色地退開了些,好讓她們兄妹說話。
綺羅忙謝了謝,就往門口走去,她見門上的鎖已經開啟了,知道這是人家媽媽給自己行方便,忙一把拉開了角門,走了出去,這外頭可不是什麼大街,而是一條隔著外院牆的甬道,從這裡丫頭們可以順著甬道回家或是去外院。
站在甬道里的白方木如今雖說已經算是個小掌櫃的了,眼界見識都不比往日,可這會子來到了這大宅子裡還是渾身的不自在,雖說這裡沒有什麼人走動,可這條甬道這麼寬這麼幽深,莫名的他就是有些覺得心虛,生怕給他妹妹帶來不好。
畢竟白方木往日來都只是在姨媽家等著妹妹,可這次妹妹卻避開姨媽家,讓人給他捎信來這裡見面,也虧得人家珍珠的哥哥,他才得以順利地來到了這裡,這事處處透著不尋常,哪裡能不讓往日就沒見過大世面的白方木擔心憂慮?
綺羅出門一看,見哥哥正蜷著手在門邊不安地踱著步,知道他這是怕被旁人看見,給她招來麻煩,遂忙紅著眼睛,喊了聲‘哥哥’。
白方木一聽的有人喊他哥哥,忙忙地回了神,朝著微敞著的門看過來,一見妹妹紅著眼站在門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饒是白方木都是個兩歲孩子的爹了,也還是紅了眼,怕失態,他忙抹了把臉,‘唉’了聲,便喜滋滋地笑看著妹妹道:“雲娘看著瘦了不少,可是日子難過?”(白雲娘是綺羅在家時的名字)
方木說完這話倒是皺起了眉,又見妹妹穿的素淨,一點也不像他剛才瞧見的那些丫頭們的穿戴,不由的心頭一暗,覺得妹妹在府裡的日子定然是不太好過的,想到她前些時候還讓人帶了東西和銀子家去,方木心裡就更不好受了。
方木一下子又想起當年妹妹就是為了救他和父親才被賣得,雖說是賣到牛國公府,也有姨媽在府裡照應著,可當人家奴才的,哪裡能不受累受委屈的,如今又將銀錢省下給他們,叫他於心何忍呀!這麼一想,方木眼眶通紅。
其實雖說方木猜想的也對,做人奴才的日子就算是好過又能好過到哪裡去,小丫頭子就不說了,就拿她們這些個大丫頭來說吧,雖說吃食穿用為了府裡的臉面自然不差,可服侍人的又哪裡能不受累,比方說主子們該休息的時辰不休息,你當丫頭的就得陪著熬著,再比如,天冷了,主子們樂意在亭子裡雪地裡玩個小情趣,你當丫頭的就得顧著主子在冷地里護著等著,等等身不由己的事情多著呢。
不過,綺羅過的也不算慘就是了,她之所以每次見哥哥總是讓他覺得素淨簡單,一是因為,她覺得穿著沒有必要時只要不顯得寒酸還是素淨些為好,畢竟老太太雖說喜歡人穿的喜慶些,可那是對她的兒孫們,且大太太最是不喜歡妖嬈的,若是為了好看臉面得罪了這兩座山,可沒誰的好果子吃。
二一個,綺羅也不想讓她哥哥看著她過的十分的好,這樣也好讓哥哥能想著接了她家去,當然她的私心裡也是想試探哥哥他們看著她過的一般般是不是就對她不一樣了?在一個,不拘多少,她得給自己留底牌呀!有銀子什麼的,她還是想著能給自己留下一些的,若是日後家去了爹孃哥嫂不是她想的那樣,她自然就得另圖生路了。
不過,綺羅雖說想的周全,可這會子見哥哥眼裡含了淚,很是心疼地看著她,倒是有些不過意了,遂忙又喊了聲,‘哥哥’好讓方木回神。
方木一聽妹妹細聲細氣的喊哥哥,忙‘唉,唉’了兩聲,並往綺羅身邊走來,且他手裡還拎著包東西。
綺羅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