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卿打定主意,便想在白天溜出去一趟。一個為自己添置行頭,另一個就是訂做一條長長的皮鞭。最好再打造些小巧細緻,便於隱藏的武器,這樣的話,出來行走就什麼都不怕了!
可是,大白天能避過旁人的耳目,卻不可能從朵兒的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吧?所以,這事兒不能瞞著朵兒。
說實話,相處這麼幾日,她對朵兒印象還不錯:溫柔,謹小慎微。但是要讓朵兒為己所用,還真沒那個把握。
也是機緣湊巧,朵兒幹活的時候,不知怎麼就崴了腳脖子,開始還不讓雲夢卿知道。後來腳脖子腫得跟個發麵饅頭似的,走起路來一瘸一拐不說,還帶呲牙咧嘴的,因為太痛了!
正坐在院子躺椅上做白日夢的雲夢卿看出來了,扶著朵兒坐下,撩起她的褲腳,扯了她的布襪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二話不說,自己跑去打了一盆熱水,將朵兒的這隻腳按在水盆裡,幫她泡了一會兒。
急得朵兒面紅耳赤說:“主子,您這是做什麼呀?奴婢的賤體別汙了主子的手!”
“對你說多少遍了,別主子奴婢的,你怎麼就記不住呢?”雲夢卿瞥了她一眼,用乾淨的布巾將她的腳擦乾淨,然後擱在自己的膝蓋上,倒上一些跌打損傷的藥油,用雙手推揉起來,一邊道:“肯定痛的,忍著點,瘀血散了就好得快了。”
朵兒痛得噝噝吸著冷氣,眼睛裡頭有亮晶晶的淚光。
雲夢卿逗她說:“怎麼還和三歲孩子似的要哭了?”
朵兒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睛:“奴婢~”剛說了兩個字又改口說:“我才沒哭呢!”她是被感動了好不好?除了眼前這個王妃,有哪個做主子的,肯為自己的下人做這些事情?
主僕二人正說著話,忽然院門吱呀一聲開了,徐管家那胖臉上露著謙卑的笑容,閃過一邊,讓出一個頎長纖秀的身影。
雲夢卿聞聲扭頭,發現來人便是那個墨子麟放在心尖上的女子----若琳。她今天換了一條淺碧色的衫子,配著百褶鳳尾裙,說不出的飄然若仙。
她來這裡做什麼?雲夢卿優雅地站了起來,面對面淡定地看著若琳,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不然還能怎樣?
朵兒早已經惶恐地起立,牽動腳傷,不禁咧了咧嘴。雖然半垂著頭,眼光卻輪流從雲夢卿和若琳臉上掠過。
若琳小心翼翼對著雲夢卿行了個禮:“民女若琳見過王妃。前兒個病中多有冒犯,特來向王妃請罪。”
她的聲音仿如黃鸝初啼,入耳說不出的動聽。
雲夢卿愣了一愣,不曉得她這是唱的哪一齣。看著這個女人眼睛裡的純淨,實在瞧不出任何的虛偽和做作。
老實說,自己並沒有觀音菩薩的寬大胸懷;更沒有聖經裡頭教導的:有人打了你的左臉,最好把右臉也送上去的愛好。若琳那一夜險些要了自己的性命,自然對她不可能產生什麼好感。
所以雲夢卿冷笑了一聲:“原來有罪的人是你?可有罪的人逍遙自在,拜你所賜,我這無罪的人倒被囚在清秋院裡,也不知是哪家的王法。”
“若琳知錯了,這就去請求六王爺將王妃迎回。如果王爺不答應,我會長跪不起。此刻,若琳只想得到王妃的寬恕。”她說得情真意切,且立刻跪在雲夢卿面前。顧盼生輝的眸子裡,漸漸淚光盈盈。
雲夢卿想不明白,這個女人跑到自己跟前唱這麼一出苦情戲,到底為的是什麼?
就見若琳垂下長長的眼睫毛,面帶憂傷地道:“我是什麼都沒有的人,能在王府有立足之地,已經感激不盡,還請王妃容納。”
雲夢卿聳聳肩,心裡道:千萬別說自己是什麼都沒有的人,你不是有病嗎?當然這話沒說出口。
而且看她此刻的模樣,並不象精神上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