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星宇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兵敗如山倒。那真是一件無法阻止和抗拒的事情。
換了一身東耀軍士的服飾,和雲牧治以及雲幼安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的離星宇,看著急急如喪家之犬的南帝軍士們四處倉惶逃竄,咬緊了牙關,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勉強從嘴裡掙出了一句:“難道是上天要使我滅亡嗎?”
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而把一切責任推給老天爺,不過是離星宇的最後一塊遮羞布罷了!
雲牧治再傻,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揭穿離星宇。其實他很想對離星宇說一句:哎,能不能把我的解藥給我呀?咱們好分道揚鏢了!
但閱人無數的他,自然知道這話說出來,不但拿不到解藥,還有性命之憂!目前只好暫時忍耐一下了。等找著合適的機會,哪怕要掐著離星宇的脖子,也要逼著這小子把解藥交出來。
離星宇功夫高強,可他的兒子云幼安也不弱呢!
雲牧治裝得再好,也別想瞞過離星宇去。離星宇能猜不出雲牧治的內心?這老小子又不是什麼忠臣義士,他象條狗似的跟在自己身後,目的是為了啥,離星宇門兒清!
都說是有權身後一群狗,沒權所有路難走,離星宇早就深有體會。
所以,離星宇一邊急急趕路,一邊留心著雲牧治和雲幼安的一舉一動。他可不能栽到這兩個人手裡。
這次南帝兵敗,恐怕是傷著了元氣啦!自己就是真的逃回了南帝,接下來的要怎麼做,還真是一件大傷腦筋的事情。
離星宇想著,心沉得象墜了一塊大石頭。他本來換裝之後,就用一種特殊的黑色汁液,把臉抹得旁人認不出來,這會子,也變得更黑了。
難道,回去之後,又是割城裂地,將大好河山拱手相讓,才能苟延殘喘地活下來?
除了這麼做,還有什麼好辦法呢?
他是真沒想到,東耀沒了墨子麟,還是不缺排兵佈陣的高手;此外,該死的西厥,竟然臨陣倒戈,夥著東耀一起來對付自己。
這東耀和西厥,到底是什麼時候勾搭到一起的呢?
離星宇的腦子很亂,一時半會兒的,他完全理不清這裡頭的貓膩。
身後一大隊東耀的騎兵,風似的從身邊捲過,追殺著四散奔逃的南帝兵士。
那真是手起刀落,砍瓜切菜似的利索,南帝兵士則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有的甚至只會抱著腦袋叫饒命~
離星宇看得眼睛珠子都紅了,只覺得仇恨排山倒海似的,幾乎要把胸腔都衝爆!
可是,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要一出手,他便成了眾矢之的。
他可以殺了這些騎兵,可是殺了他們之後呢?他會引來更多的騎兵,步兵,弓箭手,然後,他跑不了!要不死,要不束手就擒,總之跑不了!
這當然不會是離星宇希望看到的局面,所以,除了忍,沒有第二條路好走。
離星宇的牙齒咬得格巴格巴做響,臉上卻是一絲表情也沒有。
那隊騎兵的小頭目偏還扭過頭看著離星宇和雲牧治他們,嘴裡喝斥道:”你們磨磨蹭蹭幹什麼吃的?這會子就想躲懶了?嘿,這仗還有得打呢!主帥下了令,咱們要直搗南帝老巢,讓他們再也翻不過身來!“
離星宇聽了這話,竟是兩眼瞪著這小頭目,頭腦之中一片空白。
還是雲牧治介面道:”長官,我們幾個不知怎麼,瀉肚子瀉得厲害,所以結伴方便來著!此刻正準備歸隊。“
打仗環境艱苦,風餐露宿的,兵士著涼拉肚子,也沒啥好大驚小怪。加上雲牧治確實是東耀口音,所以那小頭目沒有任何懷疑,哼了一聲道:”不可懈怠!“領著那隊騎兵風馳電摯般向前衝去。
離星宇沉著臉,兩條眉毛擰成了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