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穿街過巷,行駛的十分平穩,車廂裡清風備下的安魂香青煙嫋嫋,鳳雲煥抱著手捂,腿上蓋著輕軟的狐裘,斜倚在鬆軟的靠枕上,翻看著一本古籍,許久都沒有翻動一頁。

馬車進了城門,外面的聲音漸漸吵雜,小販沿街叫賣,來往行人交談,雲滄都城是當今天下諸國中最為繁華的一個,雲滄開國日久,大國威儀單從皇城城牆上交錯盤亙的雕龍就可窺見一斑,有人說雲滄城牆上的石雕,比起別國皇宮裡的還要好。時值年關歲末,商旅往來推陳出新,百姓農閒進城採辦,正是一年最熱鬧的時節。

鳳雲煥魂遊天外被驚動回神,終於翻過古籍上空白的扉頁,這才發現清風從街上買回的話本里寫的是本朝野史傳說。雲滄立國亂世,開國之君被傳有降龍之能騰雲駕霧之力。相傳今日的雲滄都城原本是荒地幽澤,兇獸遍佈常人難以存活,直到國君乘五爪金龍從天而降,鞭山為陸,落云為城,福澤萬民,百姓繁衍生息,此後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距今已有百年。

唇角微微上揚,終於找到一抹熟悉,這個異世也講真龍天子,與她來的地方有異曲同工之妙。馬車越走越慢,鳳雲煥挑起布簾一角,天青閣古樸雅緻的金漆招牌就在不遠處。

“清風,停車。”人來人往,車馬難行,剩下的幾步路她走過去。

鳳雲煥剛一下車,柳眉就是一挑,身邊的酒樓二層,一道視線瞬間落在她身上,宛如暗夜明燈,光芒奪奪,讓人難以無視。明月也發現了那道視線,立即向二層看去。

酒樓二層,木窗緊緊閉合,並無異樣,窺探的目光也在同時漸漸淡去,彷彿只是錯覺。

“主人,可要上樓追查?”明月呼吸微滯,他們竟然被人跟蹤,卻毫無察覺。

“不必了。”鳳雲煥眼底沉暗內斂,靜若寒潭的眸子微動,“天下腳下臥虎藏龍,只要沒惹到我頭上,就不必理會。去取我的東西來,今日上天青閣,絕不能出錯。”

鳳雲煥帶著明月走遠,酒樓二層,木窗吱嘎一聲被人推開,一名青衫公子探出身去,向著天青閣的方向看了看,隨即又啪的一聲合上木窗,轉身向桌前對坐的人發問。

“他就是師尊說的那人?表兄,你真的要奉命追她?”青衫公子眼底盡是揶揄,與他對坐被他稱為表兄的白衣公子臉色冷峻,聞言俊眉就是一皺,“師門之命,不得不從。”

“這麼不情願,不如我去追,等追到了再送給表兄如何?不過是一個女人,再厲害還能翻得出花前月下那點事兒?表兄你如今可是京城中呼風喚雨的人物,雲滄歷史上最年輕有為的太傅,這張臉不知要迷倒多少懷|春少女,你我同貌,只要配合默契,哪個女子不是手到擒來?就連師父也不是每次都能分辨出你我……”青衫公子極力慫恿,這麼有趣的事,怎麼能不算上他一個?自從東山陸氏隱居之後,青山綠水他早就看得膩了,這次好不容易才從山中偷溜出來,不好生鬧一番,再被抓回去練功可就太慘了。

“她能分得出,非墨,不要輕舉妄動。”對坐的白衣公子正是雲滄太傅陸紫丞,九大望族之一的東山陸氏嫡長子,也是陸氏這一輩唯一的男子。

剛剛那一瞬的氣勢即發即收,陸紫丞就知道她已經察覺他們的存在,不理會只是不屑。

“什麼!”陸非墨猛地從桌前起身,微顯驚惶,“不可能!你我修煉雙尾,氣勢早在五年前就合二為一,師尊說過我們比起雙生還要默契,修行同步氣息如一,她怎麼可能發現?表兄,這話是你為了哄我不去動她,故意說來嚇唬人的吧?”

見陸紫丞不答話,陸非墨頓時覺得他的推斷大有可能,不過這樣也太奇怪了,他這位表兄不說對人避若蛇蠍,但也從不曾主動表示過對誰的興趣,就連對師尊那樣的存在也是言辭淡然,如今竟然會為了一個女子,說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