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雲煥乘車回府,馬車隔著兩條街停下,她與明月飛身入府,清風不多時也跟了上來。回到院中,李總管正在門前守著,在風雪中站了兩個時辰,臉被寒風吹得通紅。

見大小姐回府,李總管長出一口氣連忙出去招呼著將飯菜送來,說大小姐睡醒了,要用膳。鳳雲煥低聲答謝,取了兩枚補藥放進他手中,李總管哪裡敢收,最後推不過還是收下了。

這邊剛用膳,鳳府門前就傳來吵雜聲,鳳雲濤一身狼狽,話也說不出,衣衫凌亂,被人用木板抬了回來。李總管連忙出去張羅,正好之前給鳳柳氏看病的大夫還沒走遠,又叫人給追了回來,一行人亂亂擾擾的進了鳳柳氏的院子。鳳柳氏剛睡下,一見到兒子不知怎麼傷了,又是哭又是叫,小院子人聲鼎沸,比起菜市還要亂上幾分,一時半會兒也沒聽下去,終於驚動了正在南院書房的鳳侯和御史大人。事情談了一半,御史大人提前離開,鳳侯不悅沉著臉回到書房,任院外鳳柳氏的心腹丫鬟怎麼哭求,求他去看看鳳柳氏,鳳侯只說誰也不見。

鳳雲煥稍用了一些,就讓人撤了飯菜,清風去了沒多久,閃身返回。

“主人,據說鳳二少馬匹受驚,摔了下來撞到頭,被人抬回,有些神智不清。”

“馬受驚,還是人受驚?”鳳雲煥冷哼一聲,做盡謀財害命事,竟然會被一具屍體嚇到。

清風明月對視一眼,強忍笑意,清風輕咳,又說,“主人,御史大人提前離開,侯爺正在生悶氣,於身體不利。主人是否去慰問?屬下灶上煲了一鍋補湯。”

“等會再去,不急。”鳳雲煥眯起眼睛,“等到西院那邊不吵了,再去。”

西院就是鳳柳氏和姨娘們的居所,此時李總管正皺著眉,看著大夫給鳳雲濤灌藥。但是前一刻還呆立不動的鳳雲濤一聞到藥味兒,竟然突然掙扎起來,打翻了藥碗,更將大夫推倒在地。嘴裡嗚裡巴索的喊著什麼,誰也聽不清楚。大夫嚇得臉色發白,急忙躲到鳳柳氏身後,鳳雲濤撲向大夫,撞倒鳳柳氏,順手一抓,抓住床上的被褥,將正在昏睡的鳳輕舞也扯到地上。鳳輕舞噗通一聲掉在地上,額角撞在床邊的漆木墊腳邊緣,頓時腫起一個大包。一旁兩個臨時被分到西院的大丫鬟連忙上去想要扶起鳳柳氏母女,又被髮狂的鳳雲濤掀翻在地,撞上矮几一角,血流不止。

屋裡亂成一團,李總管皺眉親自上陣,一手將鳳雲濤打暈,這才總算穩住了場面,婆子丫鬟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將地上的人扶起來。

大夫見狀哪裡還敢提藥,哆哆嗦嗦向門外逃去,“夫人還是另請高明吧!二少這可不是病,這是撞邪了!不是撞了不乾淨的東西,怎麼會突然瘋了?告辭!告辭!我治不了!”

“胡說!我兒怎麼會撞邪!滾!”鳳柳氏怒斥一聲,可是看著滿屋凌亂,再看下人們驚悚難安的眼神,鳳柳氏也有些坐不穩,突然想起鳳雲濤發癲之前去了城外密林找孫侍衛,臉色立即難看了不少。孫侍衛隱居的地方極為偏僻,幾十年前一度是亂葬崗,難道真是撞邪?

“夫人,既然藥石罔顧,不如去請個道人來看看。”李總管扶著鳳雲濤到床上躺下,一邊早在暗中探查一番,再看他頭上並無外傷,隱約猜到一些內情。

“不!雲濤沒有撞邪!”鳳柳氏一口咬定,這件事若是傳出去,以後無論走到哪兒都會被人指指點點,撞邪就是八字輕,命中帶凶,她怎麼能讓別人這麼侮辱自己的兒子?

“來人!去東院請大小姐來!大小姐是貴人,逢凶化吉,一定能夠救雲濤!還不快去!”鳳柳氏突然靈光一閃,李總管為什麼一直攔著不讓自己的人去東院,就是因為那個瘋女人根本不在!一定是她趁著雲濤出府沒防備,下黑手偷襲,雲濤才會變成這樣!

李總管神色一變,看在鳳柳氏眼中更是如穿心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