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許不是她刻意遮掩,只是她已經高過他太多,他連拼著魚死網破的機會都沒有!

“楊木,三年前元月二十九搬至此地,獨居,無親無故,自稱山中獵戶,卻不以捕獵為生。”鳳雲煥的聲音穿風過雪而來,“每月五十兩紋銀,喜食城西鹹餅,還要我繼續說嗎?”

孫侍衛慢慢向後退去,既然能查得出他是何時搬到這裡,別的話也就不必多說。撤去眼神裡裝出的恐懼,恨意驟然爆發出來。他技不如人無話可說,但是想要羞辱他,休想!

“要殺就殺,廢話少說!鳳雲煥,動手吧!”孫侍衛深吸一口氣,挺胸抬頭。

“常言道,狡兔死走狗烹。可惜,如今兔兒活得依舊囂張,狗兒卻沒有好下場。”鳳雲煥收起笑容,緩緩轉身,“殺你,我怕弄髒自己的手,你好自為之。”

“你!站住!士可殺不可辱!你我再過一次手,死在你手裡我認命!”孫侍衛怒喝一聲,三年時間日夜提心吊膽,他知道她一定會來,但是沒想到她沒殺他,卻狠狠的羞辱了他!

鳳雲煥挑眉,星眸滑過一分嘲弄,跟在她身後沉默的清風明月神色各異,但無不是諷刺。

“你以為你吃了三年鹹餅,還能活多久?”殺他,很多方法,她選了最簡單有效的那種。

“對別人有益,不等於對你無害。餅裡下了百香草,中了某種特定毒物的人吃了就會上癮,而且無法戒掉。毒是我下的,要辨認誰是中毒上癮,不是難事。找到你,就更是容易。”

鳳雲煥停住腳步,瑰姿豔逸的神采全部瀲灩回眼底,一身氤氳,迷離了雪色。

這場遊戲,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出手,因為區區走狗,不配做她的對手!

“你竟然下毒!”孫侍衛倒退兩步,剛剛升起的一點匹夫之勇轉眼間煙消雲散。

“沒聽過閻王殿的名號嗎?”鳳雲煥一聲冷笑,素手揚起,一根玉指凌空正對孫侍衛眉心,孫侍衛驚恐的盯著那根手指,身體筆直向後倒去,嘴邊一絲黑血聲息全無。

“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這就是惹上她的下場,她許他多活三年,不過是因為時辰未到,等她活閻王想起要取他狗命時,誰也阻攔不了她!

孫侍衛至死也沒能合上雙眼,空洞的眼睛在呼吸停止後,不多時就變得灰白混沌。

“主人,要葬了他嗎?”明月上前,以往鳳雲煥出手後都有打掃戰場的習慣。

“不必,等會兒還有人要來。”鳳雲煥搖頭,這一份禮,來人承得起。

“是,主人。”清風立即在前面開路,明月不一會兒也追了上來,嘴邊帶著一抹輕笑。

就在三人離開後不久,鳳雲濤策馬而來,臉色不大好看,他空著一雙手,準備帶給討好孫侍衛的禮餅沒有買到,今日那家餅鋪買光了第一爐禮餅後,就當場封鋪關門。他打聽了一下,據說是掌櫃的回鄉祭祖,以後也都不會再回京。這一來一去,耽擱了不少時間,等他趕到密林時,就快要到用午膳的飯食,因此空手而來讓鳳雲濤有些窘迫。

密林樹根盤亙難行,鳳雲濤捨不得他重金求得的寶馬,只得翻身下馬徒步前行,深一腳淺一腳穿過雪地,遠遠的看見一個黑色的布袋被懸掛在光禿禿的樹上。

一行三人與他走了個迎面,鳳雲濤打量了幾眼女子,只見女子眉眼冰冷,周身散發著不可近身的鋒芒,心底冷哼一聲,大白天就敢跑到荒山野嶺間和兩個男人廝混,什麼好鳥!

明月掃了鳳雲濤一眼,與他擦身而過,鳳雲濤只覺得一陣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再看三人行走如飛,走過以後雪地裡沒有半個腳印,登時打了個哆嗦,大白天撞鬼真是晦氣。

半空中,黑色的布袋在刺骨的寒風中微微搖晃,裡面藏著什麼鳳雲濤不知道。